可是这样的一个人今天却生了怒,而且激动得双手青筋爆起。
只因九郎自几岁起便被他养在身边,是这一辈中最有灵气且坚韧的一个。他的身上担负着整个谢氏家族的荣衰和未来,是下一代的谢氏族长啊。
故而他的正妻不仅是宗妇,还是非一般的宗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比挑选皇后简单……
“孙儿生了情动了性,非阿宝不可。”九郎答道,然后对着谢彦又是一拜,这是請求。
谢彦与九郎神似的狭长瑞凤眼几乎有些微红,他痛心道:
“皋儿,你可知祖公这么些年为何明明已经隐退,却依然霸着族长的位置不放?”
九郎抬头,神色亦是动容:
“孙儿自然明白,父亲中庸守拙,三堂叔一家却野心勃勃,虽然在前朝覆灭之时亦受了些打击,然而这些年在会稽经营的有声有色,特别是堂兄,隐有一方大吏之势。祖父守着这族长之位,皆是为了孙儿。”
“祖公不仅是为了你的族长之位,更是为了你的性命啊。”谢彦叹道。
若九郎的三堂叔做了下一任的谢氏族长,且不论于谢氏的将来如何,从小便被谢彦捧在手心里当作下一任族长来培养的九郎必遭残害。
做不做族长对他人而言,不过是权势富贵与否,对九郎而言却是身家性命的保障。
九郎双膝跪在谢彦面前,抬首道:
“孙儿知道,孙儿无时无刻不在感念着祖公对孙儿的爱护之情。
可是祖公,那阿宝虽说并非最合适的宗妇人选,可她却是孙儿最想要的妻。
再说阿宝入洛阳已有半年之久,这半年来因为相貌与文化习俗的差异常与洛阳的其他士族女眷起有冲突,看似莽撞单纯,实则却从未真正得罪不能得罪之人,招惹不能招惹的是非,这是不是代表着阿宝其实很聪明,心中自有横竖?
如此,于孙儿而言就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