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还不等殷铁三几步冲过去接应,她便迫不及待就左脚勾右脚的,趴下了。然后冷风那个吹,撕心又裂肺,寂静空旷的马场瞬间就热闹了……
直到殷铁三将她抱进睡觉的大通铺间,阿宝虽哭得忘我,然那个大大的包裹却一直被其紧紧地拖拽着,大有一种死活都不放手的架势。
“阿宝乖,乖,别哭了,再哭冷风灌满了肚子,晚上就要疼了。”
铁铁三是个粗人,打仗杀人他在行,哄小孩子却是有些不知所措。这不,看阿宝哭得急,他也急,两三下便急得额上冒了汗,恨不能以身代之。
其实阿宝摔得并不重,不过是借着摔倒的契机在殷铁三面前大哭一场,排遣排遣她近来的委屈,撒撒娇罢了。
“哎呦,别哭,再哭,我也不知咋办了。”
见这个熊一般的男人被自己为难得像个猴儿般抓耳挠腮的,阿宝见好就收,抽搭抽搭几声后便反而伸出小胖手来拍拍那铁一般的胳膊,安慰他。
殷铁三瞬间破无措为傻笑。浓密的络腮胡子胡乱地抖,露出一口大白牙,绚烂得仿似骄阳,让阿宝觉得打心里的温暖。
“这是送给你的。”阿宝将怀里的大包裹往殷铁三身上推。
殷铁三一愣,试探地打开一个小口,往里面一瞧,再伸出几根手指摸了摸,像烫手的山芋似的瞬间又给阿宝推了回来。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阿宝啊,你怎么能从郎主那里拿走这么贵重的东西?再说了我糙人一个,身上火气旺盛,这般精细厚密也用不上啊。”
“你骗人!”阿宝小嘴儿一嘟,瞪着殷铁三指责道:
“你这里跟外面一样冷,我才不信你不冷。这毯子不是我拿郎君的,是他送给我的,已经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人,当然要用我的东西。”
说完,阿宝还昂首拍拍胸口,那模样像个刚学会打鸣的傲娇小公鸡。
殷铁三被她的稚言稚语惊了几惊,然后想了想,也学着阿宝的模样拍了拍胸口道:
“就是,我现在可是阿宝的人了,有什么用不得的?”
听此,阿宝的小脑袋点个不停,约么有一种‘孺子可教’的意思。
突然那小脑袋一停,阿宝双手攀上殷铁三海碗粗的脖子,认真道:
“大胡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殷铁三面色一凝,亦道:
“什么问题?”
“嗯……”阿宝眼珠子向下瞟,并不敢看殷铁三,仿似有点点为难,有点点……害羞。
“那个,一个男子最喜欢、最亲密的人就是他的正妻吗?”阿宝问。
殷铁三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是吧。”
“那我可不可以做郎君的正妻啊?”阿宝的声音小小的,弱弱的,甚至因为太过紧张忐忑,习惯性的对起手指来。
殷铁三却觉得像是有一道雷瞬间劈开了他的脑仁儿,震得他七荤八素,半天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