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沙月连连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尔后,两人便各自离开了。

这时,从一条逼仄小径的转弯处传来几声衣料拂过衰草的‘沙沙’声,一个高挑的身影又重新走了出来。

那人望着沙月抱着阿宝离去的方向神色莫测,竟格外凝重。

到褚玉院去的敛秋最终并没有什么万全之策,九郎的贴身小厮也没有因为九郎的关系,得了方便随意搪塞过去。

因为落了水的珏小郎君染了风寒,高烧不退。

另外同去的两个半大少年亦被罚跪在院中,他们的父亲谢元意,一身油腻脂粉气,醉醺醺地提串白玉葫芦,对其一会打,一会骂……

秉性耿直的苍梧谢家嫡长子谢之显,焦急地在儿子的屋外转圈,探着头却又不敢进去。屋内她的妻子正对着这个最小的儿子那张烧红的小脸,一边哭,一边骂屋外的谢之显……

总之敛秋和清秀小厮俱被‘留了下来’,据说同样落了水的罪魁祸首,那个正倚在沙月怀里小口小口地喝着汤药的阿宝必然也逃不过为她的‘以下犯上’付出代价。

这种情况下,阿宝的仅有低热、精气虚损,便更加让人不可饶恕了。

“阿宝还好?”

送走贵客,沐浴更衣之后,九郎抿了一口随从递上来的热汤,随口问道。

随从垂眼默了默,据实回答道:

“据说落了水,受了些寒气,已看过巫医,这会儿估计已经睡下了。”

“下去吧。”

九郎揉揉额,一副倦容,转身往榻边行去。

他坐在榻上,随手捞起一本昨夜还没有看完的古籍,半响,竟一句话也读不进去。

身边空荡荡、冷冰冰的,没有那个小小的让他又是嫌弃又是温暖的小身体。那么胖,那么圆,那么软,又那么炙热。

她总是试探地,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过来。一旦他有所反应,又迅速弹离开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然后等到他沉睡以后,又悄无声息的贴过来……

他很是怀疑,她把他当作了她爹。

可是他却是生不出这么大个闺女的。

总而言之,九郎对她的情感及其复杂,复杂到写不出来,说不明白,想起来都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