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
努力了半响,娃娃的眼睛依旧不能完全睁开,且酸胀得难受。
娃娃终于放弃了挣扎。她委屈的抽了抽鼻子,短粗的胳膊向上搂着九郎的脖子,朝着梦里极温暖馨香的所在又软软地贴了回去。
本来就不曾大醒的人又接着睡下。
至此,九郎的一颗心上上下下,矛盾又挣扎,一会儿憋得难受,一会儿胀得发软,最后幻化成了溶溶春水,微微荡漾着……
一个不知事的小娃娃你能跟她计较什么?
并且这种完完全全被人信赖,被人需求,被人毫无介防地贴近的感觉还不算太坏……
九郎默了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阖眼重新睡了。
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又如何?
冬日暖阳,含蓄地亲吻着大地,它融冰化寒,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而同在一片暖阳下的广信县丞家的客厢方内,一位修眉联娟,身上挂着七八个香包,远远望着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的男子正临窗而立。他手里捏着一封和离书,一束光透过窗棂刚好扫在‘和离’二字上,耀眼的有些刺目。
在他身后,矮矮的坐榻上躺着一个用大红披风裹着的男童。男童约么五六岁大小,头上绾着两个小髻髻,脸颊消瘦,五官精致入画,但苍白病弱,仿佛风大一点就会被吹跑似的……
那男童竟然和九郎怀里的西戎娃娃长得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