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头儿”心不甘情不愿但又不得不放人的表情,沈婠就通体舒畅。
权捍霆:“你到底怎么想的?”
之前楚遇江问的问题,他不回答不是不想答,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未免丢人,只能沉默是金。
“我要沈嫣被晾在阳光下,接受众人的审判。”一抹冷笑浮现在她唇畔。
“多此一举。”权捍霆冷哼,丢给她一个“来自大佬的轻蔑眼神”。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自己当法官。”
沈婠撇嘴,“我是良民,不混社会不拿刀。”
“你不用拿刀,只需晚到一步,又或者袖手旁观,自然有人身先士卒。”
沈婠明白他的意思。
沈嫣被强,她本可以不出现,借那两个绑匪的手毁了沈嫣,兵不血刃。
权捍霆:“你不是个心软的人,为什么?”
沈婠沉默良久,一字一顿:“因为,她是女人。”
沈嫣的确应该受到惩罚,但作为一个女人,她不该被这样对待。
这不是仁慈,也不是心软,是沈婠能够给予同类的体面和尊重。
就算要毁了她,也绝对不是以强奸的方式。
权捍霆一默。
他总能在无意间发现这个女人身上的闪耀之处,就像一座埋有钻石的矿山,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挖到什么,不断想要去探究,去深入,去开发……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那是警察叔叔的事了。”她莞尔一笑,眼中闪过狡黠。
……
第二天,医院驻守的警员传回消息,两个受伤的绑匪已经清醒。
张队立马带人赶往病房。
经过一个小时的盘问,两人什么都交代了。
“头儿,跟她说的一样……”
“她”是谁,两人心照不宣。
“走吧,去见最后一个当事人。”
年轻警察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神情,忍不住吐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杨岚以“精神受挫,尚未恢复”为由,拒绝了警察的要求。
“同志,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也请你们体谅我这个当母亲的心情,我女儿发生这种事,她再也不能受到刺激了。祁子颜不是已经把事情经过向你们说得清清楚楚?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女儿吗?”
“祁子颜和你女儿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都是受害者!”
张队冷笑:“你这个结论恐怕下得有些草率了。”
杨岚皱眉。
“如果你坚持不让我们做笔录,也行。小郑!”
“在!”年轻警察立正,昂首挺胸。
“去把本案另一名犯罪嫌疑人强制带回局里审问!”
“是!”
就在杨岚愕然的目光下,名唤“小郑”的警察突然撞开病房的门,气势汹汹将沈嫣制服:“你涉嫌一起绑架案,请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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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个世上的女孩子都不要遭遇被强这种可怕的事情!滴滴事件心有余悸,就算要虐沈嫣,鱼也写不出来那种龌蹉的方式!
“头儿,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年轻警察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
“是真是假,审过才知道。”
“可那三个人还在医院……”
“你忘了?还有一个。”
年轻警察眼前骤亮,是啊,三个绑匪,两个进了医院,一个被他们当场抓获,如今正关在审讯室里。
“走!过去看看——”
“可是里面哪位……”他犹豫地朝休息室看了一眼。
沈婠的要求是放她走。
但头儿没有同意。
这女人够彪,竟然当场开口质问,说他们没资格这样做,态度尤其“嚣张”。
头儿脾气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喜欢的就是整治不服。
沈婠越是叫板,他就越不松口。
“怎么,你对我的处理方式有意见?”尾音上扬,暗藏危险。
“哪能?只不过……咱们没有足够的理由,按规矩的话,确实不能硬扣着人家……”
“哼!谁说是硬扣?一没进上手铐,二没进审讯室。不就让她留下来配合调查,作为我国公民,这是该尽的义务。”
呃!
听头儿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菜鸟,学着点。”说完,朝着审讯室走。
他还不信自己堂堂刑警队长,制不住个丫头片子!
就在这时——
“张队!等一等!”
“什么事?”
“有您的电话。”
“不接。”
“欸——上头打来的,要您必须接。”
……
半小时后,沈婠走出警局大门,双手插兜,毫发无损。
“沈婠!”祁子辰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看样子,等了有一会儿。
“你怎么还没走?”
祁子辰兄妹的笔录早就做完了。
“我在等你。”
沈婠挑眉:“有事?”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里?”
“这个问题,刚才在里面已经有人问过了,我签了保密条约,所以暂时不能告诉你。”
男人眉眼一暗,艰难开口:“绑架案,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
祁子辰隐隐松了口气。
“你妹妹怎么样?”
“已经回家了,没有什么皮肉伤,但哭得厉害,应该是被吓怕了。”
沈婠心说,等她知道真相,只怕会哭得更厉害。
有什么比“凶手潜伏在身边”更让人毛骨悚然?
她突然为祁子颜感到悲哀。
虽然前世已不可考证,但命运总是照着相似的轨迹在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