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他收回之前的话,魏宛央有资格当晓乐的母亲。
“魏宛央,你想过没有,晓乐跟着我无论教育,还是未来发展,都比跟着你强。未来t金融乃至整个宋家都是他的!”
以前的魏宛央或许还会因此而动摇,如今在经历过母子分离,尝到了失去儿子的痛苦之后,她已经彻底醒悟。
“你不用给我画大饼,我不稀罕t金融,更不稀罕宋家。大清早亡了,没有皇位爵位需要继承。”女人眼神忽地柔和下来,仿佛一潭清水,点点涟漪,“我或许没办法给晓乐富二代的身份,但我绝对不会让他缺吃少穿。教育方面,更不用你操心,我会教他如何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至于未来,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
一番话,堵得男人哑口无言。
魏宛央:“还有一样东西,是我能给,而你绝对没有的。”
“什么?”
“母爱。你以后或许会结婚,拥有一个温柔善良、周到体贴的妻子,你们会很幸福,但对晓乐来说,后妈永远比不上亲妈,他会逐渐在你那个家里变成外人,被冷落,被嫌弃,甚至被伤害……”
宋乾一怔。
“晓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血脉相连,我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宋乾这场夺子战,我绝不退缩!”
言罢,起身离开。
男人坐在座位上,良久才反应过来,眼神明暗不定。
只见他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
“沈小姐,你什么意思?”
“宋总指的是?”相比他的烦躁,那头音色款款,不疾不徐。
“我把飞扬娱乐交给你,不是让你拿去接济魏宛央!”咬牙切齿。
“首先,这不是接济,是合作,也可以说交换,互利共赢的道理,相信你比我更懂。其次,你在把股份卖给我的时候,并没有提这方面的要求,也没有明说不能跟魏小姐合作之类的话,所以,宋总现在的诘问是否有些不可理喻呢?”
宋乾气得说不出话。
呵,女人!一个两个,都是些什么糟心玩意儿!
沈婠:“我猜宋总选择把股份卖给我,这里面应该也有自己的考量,如今,我好像无意中打乱了你的计划?”
男人握着手机,眼神微闪。
计划?
卖掉股份,毁掉魏宛央所有希望,逼她走投五路,为了晓乐不得不选择求他,然后任由他为所欲为,不知反抗……
原来潜意识里,他竟然策划了这么多!
宋乾惊出一身冷汗:“抱歉,打扰了。”说完,结束通话。
……
“谁啊?宋乾?”苗苗一脸八卦,眼泛绿光。
沈婠收起手机,离开座位,将餐盘放到回收箱里,“嗯,是他。”
“看上去……你们聊得好像不是很愉快的样子?”苗苗放下餐盘,兴致勃勃。
两人出了食堂,沿林荫道慢步。
清风拂过,送来一阵凉爽。
沈婠:“听对方的口气,好像很不满我出手拉了魏宛央一把。”
“啧啧!果然是虐恋情深!我猜接下来应该就是囚禁py,然后日久……咳……生情。”
沈婠嘴角抽搐,“你正经点好不好?”
苗苗一秒敛笑:“ok,我很正经!”
“……”
“婠婠!”突然,自身后传来一阵的呼喊。
沈婠回头,便见贺淮撒丫子疯跑过来,还傻缺兮兮地挥手。
秦泽言在后面不慌不忙地走着,很快就拉开一段距离。
贺淮在距离她半步远的位置,紧急刹车。
沈婠:“你怎么在这里?”
“刚开车出去吃完饭回来。你呢?吃过没有?我请——”
“吃过了,谢谢。”
“哦。”他抓抓后脑勺。
贺淮今天穿了件规规矩矩的白衬衫,搭配浅咖色休闲裤,别说还真像个书生,清秀又文雅。
“那你……们现在是去?”余光瞥见苗苗,他赶紧加了个“们”字。
“散步消食,然后回教室。”
“那正好,我……们也要消食,一起啊!”贺淮回头叫秦泽言,“你倒是快点啊!”
后者状若未见,该什么速度,还是什么速度。
贺淮气得差点原地跺脚,不过,还是忍住了。
苗苗眼珠一转,看贺淮气哼哼又尬得不行的样子,若有所思。
“婠婠,我想上厕所,咱们现在就回教学楼吧?”
“好,”沈婠点了点头,然后转向贺淮,“那你们俩慢慢散步,我们就先走了。”
“诶——”贺淮伸手,可惜,留不住倩影。
顿时,怅然若失。
秦泽言慢吞吞走到他身旁,看着沈婠离开的背影,“清醒点,人家对你可没半点意思。”
“……滚蛋。”
“嘿,我好心安慰你,丫还骂我?!”
“你那叫安慰吗?打击还差不多!”贺淮一脸幽怨。
秦泽言毫无愧色,“不打击你不知道清醒,还做白日梦呢?”
贺淮轻叹:“也许,我真的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明知荒唐,却仍然无法抑制的念头?
秦泽言看在眼里,是有那么几分心疼的。
不过——
“男人志在四方,四方美女无数,你还怕缺媳妇儿啊?”
如果是以前,贺淮肯定要说“美女无数但沈婠只有一个”,但这次他并没有,也许,真的该清醒了。
秦泽言:“不是要散步吗?走吧!”
贺淮撇嘴,一脸嫌弃:“谁要跟你一起啊?”
“那刚才是谁对我张牙舞爪,挥手挥得像个招财猫?”
“……”他选择装死。
不远处,几个女人刚好将这边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
“我猜肯定是b班的!”
“废话!咱们c班从来没见过这两人,a班的大佬也不会这么年轻,那肯定就只有b班的那群富二代了呗!”
“很帅呢……”
“不过,他们好像认识沈婠?”
此话一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花痴声,顿时没了。
“他们会不会之前就认识啊?”其中一个女人小声猜测。
“不可能!”立马就有人跳出来反驳,“咱们c班都是高管出身,说白了,就是打工的,哪有这么容易认识富二代?据说,这群人都是有圈子的,得混进去,才能跟他们当朋友,否则……”
“也就是说,沈婠入学之后才认识他们?”
“啧啧,不得了。学习厉害,勾搭人的手段更厉害。”
“对了钰琳,你上次不是说跟一个b班富二代认识吗?他还救过你来着,之后还一起吃了饭?”
这就像你有一盒冰淇淋,给旁边的人挖了一小勺,等人吃了才告诉他,只有这一口哦,剩下的就别想了,永远不可能滴!
为什么?
因为我稀罕啊!
神他妈的稀罕——
陆深现在只想骂娘。
沈婠却始终笑眯眯看着他,“小七爷,这件事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在背后说人是非。”
“……”
楚遇江看着兴冲冲上楼,又蔫耷耷下楼的陆深,转头与凌云对视一眼:果然!
邵安珩摇头轻叹,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小七,做人要识时务。”
招惹不起的人,就绕道走。
陆深:“……”
“反正你也刚不过。”会心一击。
是夜,月上中天。
权捍霆好奇地看了女人一眼,再一眼。
沈婠忍笑:“你干嘛呢?”
“看你。”
“我?”
“嗯。”男人反手关上门,走过去。
沈婠:“我有什么好看的?”
“今晚这么主动?不回沈家?”说着,忽然低头凑到女人耳边,嗓音沉沉,呼吸灼灼。
“喏,”沈婠指着角落里一个小号行李袋,“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看你能不能收留我。”
权捍霆眼前一亮,“搬过来住?”
“不欢迎?”沈婠笑着挑眉。
长臂一伸,往女人纤腰上一揽,霸道独占的姿势,低声轻笑:“欢迎之至。”
今晚,注定旖旎无边。
撒欢儿过后的权捍霆,靠在床头抽事后烟。
沈婠洗过澡从浴室出来,见状,上前蹭了一口。
“呛!”说完,又塞回男人嘴里。
权捍霆哭笑不得:“哪儿学的坏毛病?”
“你啊。”沈婠掀开被子缩进被窝里,“言传身教,潜移默化。”
“那车,真不开?”
沈婠一顿,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辆hur,估计还想不通,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首先,车很好,这点毋庸置疑。其次,心意佳,我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
顺毛效果显著,男人一听,面色缓和不少。
“但是——”沈婠话锋一转,“那车不够轻巧,我开着不方便。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被交警叔叔请去大队喝茶。”
车祸中报废的小玛莎被当天负责的交警当成研究对象直接带回大队,还特地请来这方面的专家,研究结果表明,车窗玻璃和油箱防爆系统均采用了高于目前行业水平的技术。
而沈婠的安然无恙百分之九十要归功于这些“黑科技”。
然后,交警叔叔就把她给盯上了。
先是暗搓搓试探,见没什么用,索性直接请她去了交通大队,美其名曰“了解车祸细节以便为警方提供更多有用证据”,实则想方设法要撬开她的嘴。
沈婠一脸淡定地跟着去了。
可惜,不管对方晓之以理,还是动之以情,她都一问三不知。
最后权捍霆出手,才把她捞出来。
“车的残骸我已经让楚遇江领回来直接销毁,他们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沈婠:“前提是我开一辆正常的车。就你送那辆,我保证,一开出去就会被盯上,反倒不安全。”
……
第二天,周一,回校上课。
沈婠没有让权捍霆送她,而是自己开车过去。
白色玛莎拉蒂,车头一个明晃晃的三叉戟,赚足眼球。
“啧啧……”苗苗左三圈右三圈,围着好一通打量,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像她这种穷叼是不会懂的。
“我还是乖乖开我那辆大众就成了……”
上午是胡教授的课,老头儿为人古板,最讨厌学生迟到,所以,大家都提前来了。
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头。
由于分组名单已定,从这周开始小组成员就必须坐在一起,以便更好地完成团队作业。
古清:“早。”
沈婠微微颔首:“早。”
张旸把早餐拿出来,递了一份给古清,“先喝牛奶,温的,一会儿冷了你又要嫌它腥,各种借口不想喝。”
古清咬牙,小声轻斥:“闭嘴吧你。”脸都丢尽了……
张旸也不生气,反倒咧嘴傻笑起来,转头朝沈婠和苗苗抱歉道:“不好意思,她就这脾气,见笑了见笑了……”
古清气得一下扎破牛奶,狠吸了两口才算解气。
沈婠和苗苗对视一眼:今日份狗粮,嗝……
八点半,正式上课。
别看胡教授是个迂腐又傲娇的老头儿,但他大半生的经历堪称“传奇”。
二十三岁创立了全国第一家线上线下交叉互通的购物网站,又赶上“世界联网”喷井式爆发,赚得盆满钵满。
三十岁,拥有了自己的软件公司。
三十五岁,全球范围内大肆收购,扩充版图,跨国“世联网”集团初具规模。
四十三岁,集团在他的带领下,渐趋成熟,于纽约交易所上市,进入高速发展时期。
五十岁,退休。
如今成了起航学院的全职教授。
是的,全职!
每天一杯养胃绿茶,要么坐在办公室备课,要么站上讲台侃侃而谈,最后还得给学生布置作业,批改成绩。
拿着每月几万块的工资,坐学校校车来上班,穿衣配饰再普通不过,全身上下除了鼻梁上定制的老花镜,再也找不到半点奢侈品的痕迹。
若非他叫“胡平川”,他一手创办的“世联网”集团还活跃在大众眼前,商界依然流传着他的种种传说,可能任何一个见到老头儿的人都不会往曾经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佬身上联想。
沈婠算是反应快的,在座大部分人都还蒙在鼓里。
一口一个“胡教授”,根本不知其真名。
“我记得你们招生考试的卷子里,比往年多出一道加分题。”鼠标一点,屏幕切换,具体题目跃然其上。
宁城甲公司欲引进外墙防水涂料生产技术,r国乙公司和丙公司报价分别为36万美元和26万美元……经甲公司实际考察了解,乙公司的生产技术更为环保,而丙公司则稍逊,现甲公司打算仅以26万美元(丙公司的报价)买进乙公司更为先进的技术,假如你作为甲公司派出的谈判人员,该如何设计这场谈判以达成目的?
胡教授:“都还记得吧?”
有人点头,也有人不作表态。
“答了这道题的学生举手我看看……目测,不到一半。而这里面得分的人仅仅只有三分之一,还不论分多分少。”
“但是,”老头儿话锋一转,“有个人得了满分,是我亲自批改的。”
齐刷刷的目光投向沈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