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局面如今岌岌可危,若再如此行事,郭子仪、李光弼等朔方人马必会更加无所顾忌,史思明独木难支,只怕……只怕……”
外面天色还很亮,宫殿之内却已经点起灯,十二个根手臂粗细的蜡烛,将宫殿照的亮堂堂一片,比屋外还要亮。
肉山一样的安禄山坐在胡床之上,在他的对面,放着一个锦墩,锦蹲上坐着一个人,正是他主要谋士,堪称军师一样的人——严庄!
严庄此人极有谋略,安禄山兵起范阳之后,没有西进河东,而是沿太行一路南下,紧接着用同罗精骑以及曳落河狂攻洛阳等一些列的战略部署,都有严庄的参与,甚至于很多都是他的主意。
而这次,攻下潼关之后,不往西行,而是留下潼关,摆出一副随时都要沿汾河河谷北上,准备以此盘活范阳的危局,更是他所提出来的。
此时猛然得知安禄山居然准备将这些兵马调离潼关,先去将皇帝李隆基诛杀,不由的便是大急。
安禄山摇摇头道:“范阳那里确实重要,但关中一样不可忽视!
李隆基如今整顿兵马一路而来,威势一时无二,孙孝哲所带一万五千人马,所回者,不足百人!
五百曳落河更是无有一人生还!
此战一旦传开,原本已经不费太多力气便能取得的关中,势必生变!
惶惶不安的大唐百姓,以及那些已经有意往我大燕靠拢的世家大族,也会重新选择,进行观望,甚至于还会有人直接倒向李隆基,帮助大唐来对付我大燕。
已有四分五裂之势的大唐,自马嵬坡开始,至今不过十几天时间,便已经消除了不少这样的苗头,隐隐有合拢之势。
这个时候,若再不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擒杀李隆基,我大燕只怕会走的很艰难。”
严庄有些沉默,过了一阵道:“陛下,范阳乃陛下立身之根本,范阳不可不保啊!
半年以来洛阳等地,唐廷建立的仓库中储存的粮饷布帛已经用去大半,若范阳再失,那钱粮可就……
至于李隆基,不过是疥癣之疾,他看似风光,但地方各个节度使以及其它拥兵之人,真正肯听他的并不多。
陛下就算是能够将其诛杀,这些唐廷地方兵马再重新立一个皇帝,他们手里该有的兵也不会少,该与我大燕作对还是作对……”
安禄山脾气本就暴躁,方才又被王庆的那封信刺中了心中最不愿提起的事,现在一门心思的就是想提兵,先将这个格外能活的王八犊子给宰了,而后在说其他。
此时见严庄不断的推三阻四不由的急躁起来,心绪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