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轻叹一声,“老大,其实,你见过魏琉璃的母亲。”
陆靖庭眼中浮现一抹光,“祖母,此话怎讲?魏琉璃母亲不是难产而死么?”
陆靖庭比魏琉璃年长九岁,他又打小在军营长大,岂会见过世家宗门的妇人。而且魏琉璃出生那年,陆家已经举家搬迁到了漠北。
老太君提及了一桩成年过往。
“魏琉璃的母亲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她姓姚,是当初的太子太傅之女。姚氏原先与淮阳王情投意合,年轻时候差一点就喜结连理,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姚氏突然嫁给了魏启元,而淮阳王也被贬关外,永世不得回京。”
“淮阳王与咱们陆家交好,你可还记得,十六年前淮阳王身受重伤,他带了一个美貌女子到了咱们府上避难?”
陆靖庭岂会忘记这样的大事。
那日,淮阳王的确受了重伤。
他身边有一个无微不至照顾他的女子。
陆靖庭拧眉,“可姚氏不应该在京城魏家么?”
老太君轻叹,“是淮阳王抢来的。姚氏大抵对他还是余情未了吧。他二人的定情信物就是兔子。我猜,这便是为何淮阳王的信封上有兔子头,而且魏琉璃或许是因为她母亲?”
说到这里,老太君猛然间一怔。
“不对呀,当初京城派人过来寻人,将姚氏强行带走时,她好像已经怀上身孕了,那……魏琉璃……”
说到这里,老太君呆住。
陆靖庭也神色一滞。
算着日子,魏琉璃可能是姚氏在漠北怀上的孩子,那魏琉璃的亲生父亲,很有可能是淮阳王!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姚氏来漠北之前,就已经怀上了孩子。
故此,魏琉璃既有可能是魏启元的血脉,也有可能是淮阳王之女。
祖孙二人对视了几眼。
很多事情已经昭然若揭。
他二人心照不宣。
老太君沉吟一声,“姚氏已亡故,那这桩事只有淮阳王和魏启元知晓了。魏启元与咱们陆家有仇,不可能告知真相,如此只能去问问淮阳王,万一魏琉璃当真是淮阳王之女……”
老太君忽然笑了,“真要是如此,老大啊,你来年就得让我老婆子抱上重孙!”
陆靖庭,“……”祖母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
那小女子身世这般离奇,她自己知道么?
陆靖庭沉默片刻,“祖母,这件事暂时莫要传出去,真相如何,还有待考据,淮阳王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复仇,难免偏激,咱们陆家亦不可全信他。孙儿认为……暂时不便直接差人去问,王爷淮阳王直接登门索要女儿,咱们对京城那边不好交代。”
更重要的是,倘若魏琉璃是淮阳之女。
而魏琉璃现在又是侯夫人,朝廷那边定会以为陆家已经站队了。
陆靖庭一惯稳重,凡事必然考虑周全。
老太君也是这个意思,“嗯,老大所言极是,这样吧,你先去魏琉璃那里探探口风,问她可知道兔子头的来历,毕竟她也从未见过她的母亲。朝廷和魏家也可能故意使计也说不定。”
陆靖庭点头,“好。”
魏琉璃为了应付陆靖庭的考核,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翻看《女戒》和《烈女传》。
她躺在花厅的藤椅上,翘着二郎腿,小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