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回报还不算,反手就夺了他赖以翻身的机会。
她这笔杆子一动,直接把我从光荣的英烈后代弄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我特么的,还理解她?谁咋不理解理解我呢!”
孟天控诉脸,无限委屈地看着在场诸人。
小话儿字字铿锵的,愣是堵的秦浩哑口无言。
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才特别颓废地一叹:“天儿,是叔错了。叔忽略了你的骄傲和原则,可……
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
“可不!”李乡长也跟着叹气:“这报纸发都发了,白纸铅字地打印了出来。全省人民都看得清楚明白,咱就是再不情愿,那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不然闹腾起来,能不能达到你预期的效果不知道。
但……
你秦叔、公社、市里的相关领导和我,那都得摊上些个责任不说。
就是方传嗣同志,得到的也必将不是原本该有的鲜花和光环。
虽然那个女记者为人不够地道,但她所说的那点顾虑却也不是完全的无理取闹。
眼下,就是个一切以成分论英雄的年代。
有伟大领袖那句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儿在。
咱就是有万千道理也是白搭啊!
孟天同志啊,你的一片赤诚大伙都知道。可,有些时候有些事,要的就是个难得糊涂。毕竟能混到省报记者的,哪个又能是盏省油灯呢?”
“那,就由着她颠倒黑白,由着我被人误解,由着方叔受这么多的委屈不平?”一连三个由着问出去,孟天简直完美演绎了啥叫面如霜雪、声似寒冰。
满满一副今儿这事儿你要是不摆弄明白,就甭想着我息事宁人,认下这个狗屁的小英雄模样。
小伙子话说的明白:“荣誉是个好东西,人人争取人人爱。我呢,也不能免俗。可我们孟家祖祖辈辈的纯良人,就信奉脚踏实地、踏踏实实做人做事的道理。
宁可守着自己努力挣来的粗拉布傻乐,也绝不多瞅别人家的锦衣华服一眼。
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做不到一代更比一代强都已经够寒碜了。
决不能再轻易弄虚作假,生生丢尽了祖祖辈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