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贾琮不好忽悠,没理会一干人等,不愿上来就激化矛盾,在河北局势不明的情况下,仅凭道听途说就盲动,乱竖敌。只带了老班底北上,做缓图之念。
淳于琼等人皆是大将军何进,外戚一派的人,与西园军元帅蹇硕和赵忠,宋典等宦官一派,处于高度对立中,不死不休的程度。
实际外戚,宦官与忠臣的区别,就是都说自己是忠臣,说对方是奸臣。
西园军元帅蹇硕麾下,就有袁绍,曹操,淳于琼等人。可三人都是何进外戚一派的人,要杀的就是蹇硕与张让等宦官派。
但是,四世三公的袁绍,曹操,又都是“宦官”。
宦官身后,又站着皇后,也是“外戚”。
除外戚,宦官,不过是争权夺利的借口罢了,就是外戚,宦官的内战。
正掌权的与想掌权的两方,身后各站着一个太后,都说对方是坏蛋,都想把对方杀光。
天子是两派共享的,却都想独占天子,皆认为天子是被对方蒙蔽。
天子实际是懵逼了,两派都不搭理,就玩自己的。
西园军与大将军,外戚与宦官,效忠的都是天子,但都想把对方杀光。
何进名为大将军,但麾下无兵,袁绍就建议何进,外联各地刺史,招外州兵入洛,诛杀宦官。同时,花钱到外地募兵。
何进派部将王匡,鲍信等人前往泰山,扬州等地募兵的同时,帐下袁绍等干将,也分别派出各自的幕友食客,到各州以联地方。
淳于琼就是何进的人,而高干则是袁绍的外甥,其余许攸,辛评,荀谌,郭图等人,属于“名士”物种,各有各的诉求。
颍川多名士,郭图,辛评与荀谌就是颍川人,只不过辛评,荀谌在本地未得征,尚在四处钻营,反是郭图有个“计吏”的差遣。
郭图是阴修在颍川时,提的小吏之一,南阳人阴修任颍川郡太守时,擢功曹钟繇,主簿荀彧,主记掾张礼,贼曹掾杜佑,举孝廉荀攸,计吏郭图为吏,提拔了钟繇、荀彧、荀攸,郭图等一大批小吏。
郭图夹在小吏群中,左看看右看看,深感前景黯淡,升官渺茫,就对吏事不太上心了,而是热衷起了名士勾当,忽悠刺史埋伏天子一类的,万一干成了,一下就名满天下。
南阳名士许攸,就是一介白身,可不耽误上去就要埋伏天子,主废立,名士做派,最喜白衣卿相。
只是被狗日的北方军搅合了,冀州刺史王芬自杀,一众名士狼狈逃亡。
后来风声过去,冀州招贤纳良,既往不咎,愿征辟众名士为官。
冀州有名士应征州郡,就有不应的。
修路开渠要征徭役,冀州偏偏不强征,民却反乐意自备工具,挖渠修路。
道路漕渠要占地,惹田土纠纷,偏偏冀州民皆愿路从自家过,渠贯自家田,就是无路无渠的荒地,都有人提前赎囤。
乡民开自家渠,修自家路,渠路一朝建好,又可长久分润,故而人人争先,老少齐上阵。
地方豪强囤荒原置野地,派自家仆客与乡民一起抢修渠道,与乡民一样憧憬荒地变良田的漕渠,公路,贯通之日,以好早日收费?
就是冀州的门阀巨贾,同样积极参与挖渠修路,修的挖的不是自家土地,却是自家的金矿,那又怎能不奋勇争先?
徭役河工苦事,竟诡异的在翼州人人争抢,这样的民心谁能争,谁敢夺?
贾琮暗叹,他在交趾能玩得转,那是当地民风质朴,蛮荒不通书理,也无甚贤才。
他半年平一郡,三年大治,可使交州上下无不闻其名,就是鹤立鸡群。
可一入中原大不同啊,他贾琮之名再响彻南疆,一入中原还是无人识啊,反是在河北织网,把冀州网了个水泄不通的少英才,他在交州就已久闻大名。
歌轮布嘛。
燕歌标准纺轮机织布,他都穿啊。
燕歌标准纺轮机织布,他都穿啊。
尚未入洛,沿途就又熟悉了刘备,关羽,张飞,田畴,田豫,简雍,苏双,张世平,贾诩,程普,鲜于氏,糜氏。对燕歌,雍奴,津门,唐山等新城耳熟能详了。
玄德肉,关羽肘子,张飞包子,雍鸭豫鸡畴鹅,双粉平面小仙馒头,文和扣肉,鲜于烩面,糜松饼,普耳茶,燕歌火锅,雍奴饺子,津门麻花,唐山烧饼,从肉食到面点,尽在沿途各县的一个个小食摊,一个个“北盟小吃”中。
交州当地就有盗名的“田豫白切鸡”,一入荆州又成了“田豫烧鸡”,豫州更甚,直挂“豫鸡”招牌,信誓旦旦的皆言田豫,就是对在豫州吃过的烧鸡念念不忘,故创豫鸡,乃豫人也。
别说豫人,田豫究竟去没去过豫州,贾琮都怀疑。可他却对田豫的名声比他还大,毫无怀疑,那真是市井咸闻。
一贫家渔子,名不下三公。
从关中洛阳宫内,到豫州市井之中,知其名者何其多也。
虽无“张飞包子”如雷贯耳,却也真非他一介南国州牧可比,这都反动到什么地步了,大官之名讳,不如小吃名声大?
多少狂士为邀名恨不得装疯变真疯,可有人就是用小吃轻轻一钩,不费吹灰之力,关羽,张飞等人尽成天下名将。对黄巾,黑山,诸胡一个小小的战斗,都能被放大到摧城灭国的高度。
就连被关羽,张飞俘获,斩杀的敌将,都跟着扬名天下。
可怜他贾琮也干死不少交州黄巾小渠帅,越地蛮子呢,居然谁都不知道他是哪颗葱,真是让人情何以堪。
但若要让他自比人称幽州名帅,以不靠谱闻名天下的“仙帅”,他又真有点发虚。从来只有称名将的,唯独此人,就是洛阳宫中,天子也以帅笑称,竟似天下公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