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轩派出“亲兵”吴敦,至泰山地区,在当地招募雇佣兵,就地成立泰山山地营,用于协助泰山贼臧霸,孙观等人作战,阻挡青徐黄巾蔓延至泰山区域。
之所以“协助”泰山贼,而不助青州贼,是泰山贼就一股,而三十万青州黄巾,大大小小像是管承一类的土霸王,无数股,谁说了算?不知道。
通过一个“协助”泰山贼的姿态,泰山贼占据的地域,对北盟来讲就等于是“友军”地区了,一个人员与物资的通道,就能确保。
就是用一个伞兵营友好助战的姿态,换个通过权,省了个买路费。
管承所在的地域在青州东莱南边的长广,位于胶州半岛南部的崂山一带,而关羽部渡海的出发地在胶州半岛的北部,东莱北边的黄县,陆路是接壤的,很近。
东莱郡南边的黄巾贼,与东莱北部的黄县,小摩擦始终不断。
冀州黑山熄火后,吴敦的泰山山地营就开始向东莱黄县进发,准备渡海登陆辽东,参与对乌丸作战,而关羽部渡海登陆之前,也要先保证身后的贼,不把渡海的后续物资抢了、
于是,关羽就决定在渡海前,先砍一刀东莱南部的邻居,不用清剿干净,震慑一下就行。
于是,先期陆续抵达黄县的北方军东乡,下白,鹿鸣二亭,汇同泰山山地营。一部从陆路向南,一路乘船拐了个小弯,从胶州半岛的尖部,绕到了崂山的背后,夹击了一下东莱郡南边的黄巾贼。
被海陆夹击的黄巾中,就有管承。
“管家岛”上的木寨民房,拿船上用床弩绷过来的炮仗,没什么好办法。陆路头上扎根黄带的乱民,野战碰上北方军,也是一触即溃。
关羽没沿途烧村,就是发了堆现写现盖章的委任状,任命了一堆自治村村长,只求渡海阶段,后方没人捣蛋,倒不求长治久安。
关羽部渡海登陆辽东期间,东莱南部被发了委任状的山贼海贼,与东莱北留守黄县,看守渡海物资的北方军,始终相安无事。
真正又想起管承这帮海贼的是程普,是北方军海军。
海军建立的据点是沿海,据点要运转,需要移民过去,可移内陆之民么?
沿海据点的移民,自然还是从沿海移最佳。
移民,自然是主动最佳,哪怕是被迫的主动。
最好的移民边疆政策,无过于中原大乱。最主动的移民想法,无过于饥荒,贫穷。
反之,吸引移民的最佳政策,莫过于安定,粮肉过剩,生活富足,最好发现金矿,给予人暴发的希望。
这就是燕歌吸引流民的邪招,把周围全搞乱,自己安定富足,移民不用招呼,自然就蜂拥而来。
“也不能赖渔民。”
颜振是渔业合作思维,考虑的是双方得利,“见不到大好处,网鱼运货就能挣钱,谁吃撑了惹鲸鱼去?家里挖个鱼塘,近海弄点网箱,坐家里就能养鱼,何必驾小舟闯怒海?”
说着又是一笑,“盟里时下也是发了狠,军需采购把淡水鱼全划掉了,内水还要定期休渔,倒是海鱼敞开收购。鲸须,鲸脂,鲸油,鲸皮的收购价格尤其高,就是告诉渔民鲸鱼全身是宝,快去抓呗。
捕鲸船的价还是太高了,且不一定适合当地的捕鱼习惯,这回盟里是要支援当地建小船厂了,包括鲸鱼等海产初加工,第一步在船上,第二步在当地完成,贸易船直接到捕鲸村拉成桶的鲸油成品,不要捕鲸船大老远的回大港了,所有初加工都在当地完成。”
“不光是鲸。”
随船的大胖子方圆,时下挂着一个很奇怪的衔“造币委员会委员”,他不远万里的带队随船运蹿海外,就是为了实地考察造币材料问题。
贵金属并不是为北盟之内的流通货币准备的,有“汉元”信仰的地方,纸币与贵金属货币是一样的。
但是,在汉元信仰的笼罩范围之外,要奠定汉元信仰,先用金银贵金属奠定汉元的信誉与交换性,待汉元流通量起来了,再把贵金属换成纸,是让汉元更快的走出去的办法。
船队里就装着三支勘探队,就是为了在先期地质勘探队疑似探明的地带,展开定点矿物勘探,取样,鉴别。
“我们会像是公共马车一样,定期派出商船做贸易巡航,希望海军的据点,可以沿着东瀛诸岛再朝北,再朝北布设,哪怕是暂时亏损。”
方圆强调道,“我们会帮你们渡过亏损,前提海军要继续向北,你们向我们借款的时候,承诺的是一年内至少在本州岛以北,设立一个海军据点。
可现在过去大半年了,你们在东瀛的据点还是只有三个,最北的还是在四国岛一动未动。倒是你们热衷起了煽动九州的野人捕鹿,整天就围着釜山至长崎来来回回的倒腾鹿皮,布匹。
我警告你们,我们不需要鹿皮,我们要的是金矿,银矿,铜矿,银铜伴生矿,还有盟里急需的硫磺。野人不愿意捕鲸没什么,但野人来卖金粒,银铜矿石的时候,你们必须热情招待,热情的回访,务必要搞清楚矿脉的大致位置,为我们缩小勘探范围。”
说着,又提醒道,“这对你们能否还上我们的贷款,至关重要。更关乎海军预算增减,我们是投赞成票呢,还是他妈的反对海军再造一艘船。”
“唔。”
非但程普,周围穿海军制服的皆是一脸蛋疼,北盟之反动,连北方军的预算审核,商人都有发言权,不一定能让军费预算更高,可一定能让本来能增长的预算涨不上去。
因为商人不同意。
缴纳关税,花钱买旗,进出口的商队,那都是商人,商人一不高兴,对抗不了,不干总行了吧。
该扩张的作坊不扩,该投资的窖藏成鬼见愁,该出海贸易的不去,该缴的税不缴……
北盟能够商业繁荣,不是对商人做了多少,而是不对商人做什么,只把商人本该享有的权利,让商人享有罢了。
可让习惯了商贾要与罪犯一起充军,衣服颜色都受限制的人看来,北盟的商人就太反动了,居然能干涉军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