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二章 好男儿,志在四方

三国圈 嬴政 3458 字 9个月前

郑凯喃喃自语,对自家爷的闯劲儿佩服不已,在粮站安逸的混着不觉得,一回东口营,反而感受到了一股澎湃的活力,古有愚公移山,今有自家爷要去唐山搬砖,“唐山缺砖?能卖上大价?”

“不卖砖了,还得买砖运过去呢,要垒高窑,烧陶瓷。”

郑成一挥巴掌,气势很足,“盟里时下有优惠,凡陶瓷行业协会,煤铁联合会注册的成员,入驻唐山,三年之内物料运输费全补一半,凡陶瓷制品,内销外贸,一分税不征。时下过去唐山开陶土坑,铁矿,办陶瓷窑,铁厂,地皮都送,帮修路,还要开唐山港,那岂不是燕歌加津门?”

说着,又是扬声道,“当初盟里说是汉元要淘汰五铢,不信的都哭。这回盟里说要把唐山用陶瓷,煤铁两驾马车拉起来,拉成盟里的陶瓷中心,要一城陶瓷供天下。拉成煤铁中心,要一场之铁,顶大汉钢铁产量总和,要建北国的双子星之城。

这话我是信的,赵大腰子更信,窑口比赵大腰子混的更好的那些场主,却与当初津门开埠时,犹豫的赵大腰子一样,犹豫了。

这就是赵大腰子为何要拉你爷赶紧走,赶在不舍的人犹豫的时候,先上一驾还未启动的马车。

窑口的那些能人,比赵大腰子再能,在武汉区就不过是一群开窑的土鳖了。武汉区的能人与燕歌的能人一比,又显不着了。

而燕歌,不过是盟里的一座城市,与联盟的意志相比,看似红火的窑口,或许就跟汉阳老木器场一样,一年的时间,就会了无痕迹,被更庞大的造船厂代替。

赵大腰子说,窑口就是汉阳老木器场,日以继夜的生产纺机,织机,钢轴架子车的时候再红火,只要错过了大势,就会被新的浪潮,卷的无影无踪。

你爷我呀,就是老夫聊发少年狂,要跟赵大腰子一起,去赶新的浪潮。”

“我也去。”

相对红光满面,干劲十足的自家爷,郑凯惭愧中略有激昂,“安逸的粮站何尝不是老木器场,购销任务达不到,照样回家吃糠。就是成了里保,当上了盟里的官,一安逸照样被新的大浪埋葬,硬指标,软指标,小学孩子抓不够都免职。”

说着一叹,“我算是看出来了,还是我们站长说的对,时变势变,人不变只会被时势埋葬,真正的安逸,是乘风破浪,好男儿,志在四方!”

……

“嘟,嘟嘟。”

汉江东码头,指挥塔台上一长两短的汽笛被拉响,东港区扬起了一阵人群的欢呼。

毗邻军用码头的汉阳造船厂,与竖渠平行的二号露天干船坞,坞门内已经注满了水。

汉阳造船厂的干船坞是个“皿”字形,中间的ii是干船坞,船坞底同样是个ii型凹槽,坞侧夹着十二架用于排水的翻车,“皿”外的两槽既是泊位,也是排水的沟渠。

一个个桁架在船坞上方的“门”字吊下方,被水的浮力从导轨中托起的一艘狭三桅舰船。

硬帆未起,只是桅杆顶飘扬着红底“卍”字旗。

无帆,舰侧中心的明轮却卷起了道道白色的水花,缓缓从船坞中滑了出来。

燕歌武汉,窑区东口营。

郑凯到家的时候,爷爷郑成正把看房的人送出来。

看房的人他认识,同营郭家,买郑家的现房,是为了把老家的人接过来。

见郭伯身后跟着里保,郑凯就知道房怕是已经卖出去了。

把郭家人与里保送走,一家人回到了院子。

院子空荡了不少,用不上的东西不是卖就是送予了左邻右舍,该收拾的细软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屋你不要,契一签予你娶妻的房,可真没了。”

一家之主的郑成,回到主屋,安坐正对当门的两椅夹茶几的左椅位,茶几后的墙上还挂着张不伦不类的猛虎下山图,泛黄的长绢画,看起来挺有意境。

单手托起漆几上茶盏打盖喝茶的郑成,红光满面,一脸惬意,布纽扣横襟马褂,黑色的歌轮布被室外的光一打,褶皱间条纹隐现绸光。

手端青瓷茶玉盏,脚蹬人字步云履,左额伤处还贴着副膏药,一副地主派头,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是一搬砖的家伙。

只是里保一送走,郑成就把褂子脱了,灰布短衫重新上肩,恢复了平常的打扮。

里长跟他有仇,他不想让里长小看。

“我住宿舍,空房留着干嘛。”

郑凯拿着个木杯,到里屋侧角掀开翁上的蒲盖,用瓢舀了满满一杯,边喝边掀帘又走了出来,“二奶奶不留家,跟着折腾?”

“我身体硬朗着呢,留家干嘛。”

二娘端了盘蜜枣,放在郑凯身旁的矮桌,递了个湿毛巾给大孙子,“擦擦。”

“诶。”

郑凯答应一声,把水杯放下,接下毛巾擦起了脸,粮站离家小五里,一路颠儿回来,尘霜浮面。

留下的是二叔一家,离小妹所在小学不远的新街口,开了家煤站。

洗好的煤从南水过来,到煤站再添胶泥等基料打煤,与红砖一样,用手提杠杆模子,压成蜂窝煤,再由送煤工推着架子车,沿街给各家送,背煤到户。

标准蜂窝煤,直径四寸,重五斤整,十六眼,三分一块,千块30块,到煤站自提千块28元,管送的千块30元,背煤工送一千块煤,能挣2块钱。

一户要煤,最少都是百八十块,有院子的更是一要就是一架子车。背煤又脏又累又辛苦,可与郑成家刚来时,天天灰头土脸的搬砖一样,钱可不少挣。

做饭烧火,冬天暖炕,摞个煤火台,烧饭的同时就有热水,水管一拧就有了,找管工跑个水管,脑袋上架个蓬蓬头,淋浴一冲方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