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以前的沉默不同,北方军的队列时不时扬起《行军进行曲》与各式军歌,劳改犯的队列中同样时不时扬起喧哗声,甚或跟着北方军哼唱。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唤。”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你饿么,你穷么,富贵未得刀怎还?”
“…我曾经破衣茅房,苍蝇伴饭蛆做粮,那故乡的云,那故乡的人,笑我空活又一年。”
“…莫等闲,莫等闲,一个脑袋十亩田,虏血染战衣,敌首挂腰间,胸前勋章耀眼,锦衣跨马把家还。”
“…家有万亩勋田,奴囚耕作田间,小儿攀马妹递弓弦,世代武勇护田园。”
北方军行军是不禁止喧哗的,不是吼歌,就是唱歌唱累了边走边扯淡。
只要行军速度没有放缓,无人阻止士卒走动中笑闹,斗歌,甚至相互嘲讽打趣。
劳改犯们似乎受到了感染,不再像原来那样只敢冷眼旁观,却无法融入,而是自然而然的跟着远方飘来的歌,哼唱了起来。
“…路上的鸟人成双对,绿水青山去抢钱。随手砍下头一颗,俺又挣了十亩田。”
“…从今不受那奴役苦,立功换个老财主。你砍人来我抢布,咱们发财让敌苦。”
“…我北方军?”
“…威武!”
劳改犯们正跟唱着让人欢喜的小俚曲儿,附近北方军行军队列,突然扬起一阵整齐的掀天暴吼,一列列戈矛刀枪如浪纷举,激的劳改犯们下意识就跟着喊。
喊完才发现不对,多是害羞的一缩脖子,继而嘻嘻哈哈的边走边与左右前后相互打趣,双人并排的队列顿时显得歪歪扭扭,只是仍在大步向前走。
无形中笼罩在黄巾战俘们头上的阴霾,在一个自愿选择去留之后,似被驱散了不少,一个个脚步轻快,边走边说说笑笑。
劳改犯们的目光,少了左右飘忽的游离,少了偷眼打量路旁的疏林与可藏人处,而是把目光重新聚焦到了近处,落在了彼此的脸庞,展望着路的前方。
从自愿留下的那刻,黄巾战俘的逃亡之心,就散逸了不少。
北方军由于是募兵性质,正式成军后,逃亡现象也有,属于零星个体。
训练量一大,有只想吃救济粮,受不了苦的流民,就开溜了。
最多的就是受不了苦开溜的逃兵,中东西乡由于是老兵和武装地主,龙虎豹三亭皆是简氏私兵,开溜的倒是少。
主要是幽州各地归拢整训饥民,流民的新兵营,时有逃亡现象。
第二类逃兵,属于私怨。对上级惩治不服,被老兵打,导致的愤郁式逃兵。脑子一热,撒腿就跑。
由于北方军本就以在地整训为主,不太爱闭营,出营活动又无须成什。故而寻个空子,就能拔腿开溜。
没抓回来就算,户籍不完整,又没组建宪兵部队。抓回来的也不砍,而是以盗窃军中物资为名,十倍至百倍的罚钱。
五百钱的军绔就罚五贯到十贯,若是开溜的时候带着军中的环首刀,二十贯。骑着军马跑的五十贯,脚上穿着刘备亲手编的草鞋开溜的,罪大恶极,一百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