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隘口一次仅容百人通过,身处口袋中的咱们,可以借助袋口与隘口相交的两条弧线,借助山陵基线下的坡度置弓弩,以扇打一点。再于隘口布重甲。
黄巾大多皆布衣,无甲无胄,便是我等只用穿三层牛皮的甲士。只要两边隘口各布一百重甲,黄巾来多少,就得死多少,死了箭还收不走。
一是黄巾无弩,无簇短弩箭,对黄巾无用。二是隘口过狭,容人有限,又全暴露在我弓弩射程中,想收也收不走。
黄巾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可以如波浪一般,一波波的不停来攻,来磨疲咱们。
可咱们六千兵虽少,弓弩与特制皮甲可不少,沮阳城里的弩箭都快被我搬空了。咱缺的是山地运货的骡,不是兵甲,编十队以上弩甲轮替堵隘口,绝无问题。
一群头上多了块的布衣农民,就想几天时间磨疲我们十队硬弩重甲?
不车轮战还好,勒紧裤腰带躺着不动,还能多撑两天。一开磨,南边有粮的黄巾没事。可北边的老弱,只有随身俩豆包,吃完了可怎么活?”
“南部黄巾会不会壁虎断尾?”
一旁的关羽发问,“攻不下咱们,就放弃关前老弱,自行撤围?”
“若是裹挟的在地乡民,新进流民,不好说。驱民填壕,蚁覆攀城,不光胡人会用。”
李轩沉吟了一下,方道,“若是后营老弱,难弃,不少是从翼州巨鹿等地一路北上的老黄巾及其家属。黄巾营中缺粮,若想得食,历阵者最饱,阵前餐最丰。
堵豪族坞堡,摇旗放炮,门前鼓噪的差事最肥,等同历阵,却又不是真打。若是勒索不成,决定打,邓茂多会派新的生力军,替下后营老弱,只留流民与裹挟来的乡民老弱。官民不等,老弱与老弱也是不同的。”
顿了顿,又道,“便如当初扑范阳,就是真打,磨范阳守军用的就多是新入营的流民,与裹挟来的乡民。剽掠范阳周边大户,则越是假打,就越是后营出人最多。
小弟当初就在后营,老弱中实有不少未伤愈归队的伤兵,那才是黄巾精华。若我等军中伤兵,什伍里长的家属,被敌堵住了,咱能不救么?那非炸营不可。”
关羽摇头叹了一声:“老弱随军,便是害死三军。”
“不一定,利弊皆有。”
关羽面冷,便是刘备都不轻易悖之,唯独李轩最喜与二姐作对,“黄巾骤起,开始也是老弱与军卒混杂,结果阵前呼爹唤娘多有,人再多,一遇硬仗就放羊。”
顿了顿,语气中略带佩服,“可人是会成长的,庖丁解牛一样,唯手熟尔。仗打的多了,黄巾便开始分营,老弱与军中正卒的界限越来越分明。即便列阵齐出,阵中又分不同的阵,彼此泾渭分明,越来越不相互混淆。”
李轩说着,摇了摇头:“正如咱们原先亭下设置的骑兵里,实际证明就不是什么好配置,步军中士官有马,信报与探马有马,就行了。
步军亭下设骑兵里,损多过益,太过浪费。至少要到乡一级的步兵军,才有单独编列骑兵的必要。一分散,与当初黄巾老弱混淆在一起的恶果差不多,咱回头也得改。骑兵,还是集中使用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