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境地，许乃钊没有丝毫考虑的余地。

迟疑许久，许乃钊看了一眼钱文德，摇了摇头说道：“屈身事贼，大丈夫之不为也！这等言论，还请钱老弟休要再说了。你还是说一说你的下策吧。”

钱文德心中叹息一口气，他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喝了一小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下策其实很简单。部堂大人应该也听说了一点此次浙江新军大举进攻松江府，为的是什么了吧？”

“嗯？这个还不是很清楚。”

许乃钊不禁一愣，他不明白难道浙江新军不是为了解除小刀会乱民的困扰，两项联合起来吗？

钱文德继续说道：“前不久，浙江新军与英国士兵在宁波港发生冲突，后来英法两国甚至发出话来，要与浙江新军宣战。而此次浙江新军进攻松江府，为的就是打一个先手，解决我等之后，围困上海租界。以免到时候，浙江新军四处掣肘。”

“噢？”

许乃钊这才眼睛一亮，不由得满脸惊诧地望着面前的钱文德，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与上海租界内，英法两国联合起来，一同抵抗浙江新军吗？”

“确是如此。”

钱文德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过与他们联合起来，我们江苏不付出一点代价恐怕是不可能的了。而现如今，英法等西洋列强，最为迫切想要得到的，无外乎是江海关的主导权。”

“江海关啊？”

许乃钊迟疑了片刻，他身为署理江苏巡抚，对于江海关的作用，也是心知肚明。这是现如今，整个朝廷最为倚重的税赋来源地。若是让与西洋列强，恐怕朝廷就要损失一个税源了。

钱文德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这一点部堂大人不必忧虑，恐怕到时候朝廷也会迫于压力，让渡一部分权力的。毕竟新军依仗西洋枪炮，好生厉害。而地方一些督抚、团练大臣，想要抵挡发匪、浙江新军，肯定也是要依仗西洋列强的。而到时候，让渡一部分权力，朝廷也会应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