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打,只怕是把人打死了,也没用。”许德栎冷哼一声,“能不能想一想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那满脸横肉的彪子一脸为难的表情。
“这姓杜的有个未婚妻,你还不知道吧,这样你带人……”许德栎悄悄的在那交彪子的耳边小声吩咐道。
“许爷,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小子别给我起歪心思,把人给我带回来,听见没有,等事成之后,你想怎么样都行。”许德栎眼眉一挑,交代道。
“许爷,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彪子听了,如同百爪挠心似的,眉开眼笑。
“去吧,把人放下来,先把伤处理一下,要是人死了,你我都没办法向冢本先生和旭少佐交代。”
这两日许德栎是扬眉吐气,那宋凤鸣虽然死里逃生一回,却被冢本怀疑私通军统,已经被停职在家了。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不好拿人,那是因为34号内不少是宋凤鸣的手下,若是因为敌人的一句话就抓了自己人,中了挑拨离间之计,那可真是傻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宋凤鸣还是被停职和监视居住了。
之前韩奇峰和杜岩都是被宋凤鸣一手把持,现在都转到他许德栎的手中了,抓住孙亚楠和逃走的韩奇峰,他许德栎就能一举压过宋凤鸣,成为34号华人暗杀队的队长。
这个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
“宋队长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选择,如果让许德栎爬到你头上,他会怎样,日本人对他们没有用处的人,从来都是下手不留情的。”
“这事儿让日本人知道,我也活不了。”
“那要看是你先死,还是许德栎先死了,你可以不跟我合作,那就最好对不起了。”言虎秘密化妆来见宋凤鸣。
34号的那点儿监视和保护对他来说,那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宋凤鸣近乎被软禁在家中,武器也被收缴了,这任人宰割的命运,实在是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和心慌。
许德栎的德行和冢本的心狠手辣他是知道的,搞不好,真要找一个替罪羊的话,那个人人就一定是自己了。
必须搞掉许德栎,日本人才能倚重他,初夏的天气,屋顶的风扇“呼呼”的吹着,宋凤鸣还是满头大汗,四脖子汗流,背心儿都湿透了。
跟军统合作,这他从来就没干想过,可他也知道军统在上海的地下力量,真的跟他们死磕上,那他的时期也为时不远了。
“现在整个34号都在许德栎的控制下,如果出了事儿,那跟你没有丝毫关系,许德栎一完蛋,就没有人跟你再争那个位置,到时候扶持你一个手下坐上副队长的位置,日本人会更加倚重你。”言虎嘿嘿一笑,“这个交易很不错吧?”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许德栎一定会来找你探听口风,因为他现在立功心切,你呢就配合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这能行吗?”
“放心,一定行。”言虎呵呵一笑。
“好,我答应你,但能不能少杀我手底下的弟兄,要是没了人,我也掌握不了局面?”宋凤鸣恳求道。
“我尽量吧,希望你的手下聪明点儿。”
“老师,袁科长来了。”
“老袁,你可是稀客,来,快进来坐。”陆希言一抬头,惊讶的站起来,迎了上去,“成诚,赶紧给袁科长泡杯茶。”
“陆顾问,您太客气了。”袁锐忙道,“您托我办的事儿,我总算有了一点儿眉目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您的要求。”
陆希言一听就明白了,袁锐是为了那几张照片放大的事情过来的。
说着,袁锐就从皮包里掏出几张放大的照片,已经非常清楚了,陆希言对浅野一郎右眼的伤疤是非常清楚的。
当看到这个放大后的右眼角的伤疤,他完全可以断定了,那个跟孙亚楠和韩彩英同一条船回来的人就是他。
浅野一郎什么时候去的香港,又怎么会跟孙亚楠同一条船,这里面会是巧合吗,陆希言是绝不会相信的。
“怎么样,帮到你的忙了吗?陆顾问?”袁锐带着希翼的目光问道。
“能,非常能,老袁,回头我请你吃大餐,中式的,西式的,随你选。”陆希言呵呵一笑。
“真的,那我可要好好的吃你一顿。”袁锐嘿嘿一笑,非常开心。
“时间,地点,你来选怎么样?”
“先存着,反正你也不会赖账。”袁锐笑道。
“好,你随时找我,我随时请你,老袁,你这一次可是帮了我大忙了。”陆希言非常感激道。
“客气什么,陆顾问您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还给我们鉴证科培养出柯默这样一位出色的法医,有他在,我的工作量轻松多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您呢。”袁锐道。
“柯默他有这方面的天赋,我这个老师其实也就是一个点拨的作用,他能有这个成绩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陆希言道,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对于四个学生,他除了在引导他们走适合自己的路之外,更多的是提供锻炼的机会,学习上更多的是相互探讨。
他从来没想过端老师的架子,也没想过敝帚自珍,学生厉害,那也是老师的功劳,如果学生总是不如老师,那这医学还能进步,还能发展?
“那陆顾问,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
“再见。”
潜伏和反谍,这看起来是对立的,其实,他们有时候是共通的,细节决定成败,一个潜伏的间谍,如果他不注重细节,那他很有可能就会败在细节之上,同样,做反谍工作的,不注重细节,那就会让间谍从他的眼鼻子底下溜走,损失无可估量。
间谍的破坏性是巨大的,一个成功潜伏的间谍,他的作用甚至可以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
那将是千万人的生命。
已经确认浅野一郎的身份了,那么船上就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如果是孤身一人去香港,那他的目的就更不小了。
他想起“刺鱼”跟他提起过,上海这边的特高课有一个针对军统的高层的计划,而浅野一郎现在就隶属特高课,而且还是中层军官。
他去香港,会不会跟这个计划有关?
想要从敌人内部搞到情报,这太难了,毕竟日本人骨子里不会相信中国人,像“刺鱼”这样的能在岩井英一身边工作的人,也很难接近他们的核心机密,更别说这种严格保密的机密计划了。
“老师,急诊科送来一个失血性休克的病人,请您马上去会诊……”
“好,我这就来。”思绪被打断,陆希言马上拿起听诊器,冲出办公室,他是医生,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锦云,伤者怎么回事?”
“高空坠落,被锈蚀的铁管刺穿肺部,大量失血,已经休克……”在急诊科帮忙的学生巫锦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