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目前来看没有发现异常,这四个人都是跟随孙亚楠的老弟兄,出生入死多年,可惜了。”郭汉杰不由的惋惜一声道。
“真的就一点儿没发现?”
“要说发现,也不是没有,被炸死的那个人,孙亚楠交代,这个人叫陈小光,他哥哥陈远也在死掉的另外三个人之中,这个陈小光是行动组中年级最小的一个,他死的时候应该才只有十七岁。”郭汉杰道。
“骨龄检测!”陆希言心中一动,“那个陈小光的尸骨还在吗?”
“在,不过已经找人拼凑,入土为安了。”郭汉杰道。
骨龄检测,就是用x光照射手部和腕骨,根据骨发育的x射线象征及成熟标志来测定,十七岁还属于未完全成年,与成年人的骨骼发育成熟是不同的。
但当时的爆炸威力那么大,还有没有手骨保留下来,这就难说了,看来,自己要去找一下袁锐了,不,当初参与验尸的还有自己的学生柯默,他也应该知道的。
“丁二哥那边什么情况,上次你在电报中说,他跟周边的抗日游击队建立了联系,而且非常不错,还联手高物资杀汉奸?”
“嗯,按照先生您的吩咐,丁二哥这些日子那是相当风光,他带着咱们行动队在上海周边可是打出了威风,日本人和汉奸们给丁二哥他们起了一个外号:幽灵,这只要碰到了幽灵,这些汉奸们现在一听到幽灵的名字,就吓的躲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郭汉杰眉飞色舞的说道。
“幽灵,这倒是挺贴切的,我们死神小组的人,可不就是幽灵嘛。”陆希言道,“以后,我们的行动组就叫幽灵小组,挺好的。”
“咱们提供情报,与游击队们联手,抢了日军在南翔的一个物资仓库,主要是过冬的棉衣和棉被,手套,这批物资,我们用不了,我和二哥商量了一下,把它们作价卖给了军统麾下的忠义救国军,获利一万三千大洋。”
“与崇明游击队合作,劫持了汉奸章啸林的一船粮食,运到苏北,卖给了缺粮的新四军北上抗日支队……”
“忠义救国军浦东游击总队徐志辉部想收编丁二哥他们,被我们拒绝了,但没有暴露身份。”
“竹内云子这一个多月来,一直深居简出,但是她领导的特高课无线电侦测大队破获了好几个两统的潜伏电台,受到日本大本营的内部表彰。”
“浅野一郎呢?”
“浅野一郎升官了,担任特高课二课课长,并担任丁、林二人组建的特务组织的行动顾问。”郭汉杰道。
“看起来,咱们今后的对手就是这些人了,让丁二哥回来休整一下,咱们现在已经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行事要更加小心,切不可有任何大意。”陆希言吩咐道。
“好的,先生。”
“汉杰,说说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上海这边的情况?”陆希言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道。
“丁默村,林世群一伙人得到日本人的支持,在沪西公开组建特务组织,招揽了不少人,有钱,有枪,还有人,他们不断的借机闹事,配合伪上海市警察与租界警务处争夺越界筑路地区的警权,气焰十分嚣张。”郭汉杰道,“他们手里有日本宪兵司令部的关防,租界巡捕房即便是抓了人,日本宪兵司令部一施压,要不了多久就要放人,白天,租界警务处还能在道路上巡逻,到了晚上,沪西几乎成了他们的天下,天黑之后,没有人敢去。”
“丁,林二人背后都有那些日本特务机构?”
“日本驻上海宪兵司令部特高课,还有林世群跟土肥原机关的晴气庆胤关系不错。”郭汉杰道。
“军统方面呢?”陆希言问道,自从离开香港后,他就没有接到这方面的相关情报了。
“大年三十晚上,王天恒手下的行动组刺杀了伪南京外交部长陈篆,赵立军跟王天恒的矛盾彻底爆发了,加上日本人暗中释放假消息,赵立军不满王天恒背着自己搞了这次行动,两人差点儿闹崩了,后来是陆金石出面调停,才没有内讧。”郭汉杰道,“不过,这王天恒手下这个行动组确实厉害,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陈篆家中把人干掉,还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一点儿线索都没留下,这真是个高手。”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无非是谁走谁留的问题,我在香港跟戴雨农见过面,他虽然没有向我透露谁走谁留,但我觉得,王天恒留下的几率可能更大一些。”陆希言分析道。
“王天恒还是好打交道一些,这个赵立军,太贪,太狂妄了,这样的人继续留在上海领导军统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郭汉杰道。
“这事儿咱们管不了,尽量少跟军统的人接触,除了保持必要的联络之外,不要有任何交集。”陆希言不止一次交代这个问题了。
“那个阿辉和孙亚楠手下的几个人调查的怎么样了?”陆希言问道。
“回禀先生,这个致使阿辉染上红丸毒瘾的医生叫刘贺,早年曾在日本留学,这个家伙不但好色,而且好赌,虽然开着诊所,收入不菲,可他经常流连烟花之间,赌桌之上,因此每个月的家用都给的不够,妻子还需要帮人做工才能贴补家用,她有三个小子,最大的是个女孩,下面是两个男孩儿,刘贺是暴病亡故,生前欠了一屁股债,但是死后,这些债主却并没有上门讨债。”
“嗯,是有人替他暗中把债还了吗?”陆希言点了点头,他很知道上海滩上那些放高利贷的都是些什么人,敲骨吸髓,只怕没有什么人死债消,除非死绝户了,这些人绝对会死追猛打的要债。
“是的,这些债加起来,利滚利差不多有七八百大洋的样子,这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巨款,但是,谁给他还的债,那些债主们也说不清楚。”
“看来阿辉早已落入别人的算计当中了。”
“现在看来是这样,而且刘贺死后,有谣言说他得的不是什么好病,可能有传染性,没再殡仪馆放多久就送去火化了。”
“这是一点儿线索都没给我们留下,呵呵。”陆希言冷笑一声道。
“是呀。”
“这个刘贺的老婆总该见过丈夫死时候的模样吧,如果是中毒身亡的话,应该能看出一些表征来。”
“据火化的工作人员说,刘贺嘴唇绀紫,眼白突出,脚肿胀的鞋都穿不下,死法比较吓人。”郭汉杰道。
“看样子刘贺的死的确有些蹊跷。”陆希言点了点头,他是医生,见到的死亡多了去了,这种死法确实不多见,不像是正常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