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大学校园,就算是日本特务,也不敢随意进来。”陆希言笑道。
“嗯。”老李点了点头,“说说你来香港的打算。”
“这第一嘛,就是完成我的博士论文,拖的一年了,不能再拖下去了。”陆希言微微一笑道。
“戴雨农什么时候见你?”老李问道。
“我还没联系他们呢,但他应该知道我已经抵达香港了。”陆希言道,“我准备明天跟军统香港站取得联系。”
“戴雨农可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你稍微有一点儿破绽,都有可能被他抓住,我的判官同志。”老李郑重道。
“我知道,随机应变了,我想他不至于太为难我。”陆希言道,“毕竟我有利用的价值。”
“关于开辟滇越铁路作为我们的物资运输线的事情,上级肯定了你的构思,但是怎么做,还需要一个章程。”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春节一过,就动身去海防,实地考察一下那边的情况。”陆希言道。
“这个想法不错,但会不会太危险了?”
“放心吧,我不是一个人过去,安全不是问题,再说了,现在除了躲在深山老林里,哪儿还有绝对安全的地方?”陆希言道。
“同去的还有谁?”
“蒙特,暗中还有谭四。”
“蒙特,就是你在法捕房的那个法国朋友,合伙人?”
“对,他在那边工作过一段时间,熟悉环境,又是我的生意合作伙伴,有他在,可以免去我很多麻烦。”陆希言道。
“嗯,这倒也是,这关系不用白不用。”老李嘿嘿一笑,“上级对你这段时间的工作非常满意,特别是你提供的广州湾日本海军的情报,虽然海南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日军攻占了,但至少我们提前得到预警,保存了不少有生力量。”
“能为抗日事业贡献我的一份力量,这是应该的。”
“对了,你去过九龙城的福鑫旅馆?”
“是,怎么了?”
“难怪,老宋跟我提起你了,‘法币母版’已经通过孙夫人转交国民政府了。”老李道。
“啊?”
“军统方面有人把咱们给告了,说我们抢夺‘法币母版’意图印刷假钞,扰乱经济,图谋不轨,但是他们太低估我们共产党人的节操了,我们取回‘法币母版”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是为了千千万万的中国的老百姓,不能让其落入日人之手。”老李道。
“听起来,老马的伤是白受了。”
“也不能这么说,当时的情况,谁又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只有把‘母版’抢到自己手上才是安全的。”老李道。
“老马为了这‘法币母版’差点儿把命丢了。”
“不管怎么说,这‘法币母版’最终还是在我们自己手中,这就是胜利,何况这一次,你也是护送有功。”老李道。
“我算什么功劳,不就是把东西带过来而已。”
“日本人对这个东西是志在必得的,那个孙亚楠就是掌握这个情报的核心人物。”老李道。
“孙亚楠?”
“对,孙亚楠掌握了‘法币母版’的秘密,他和他的行动队被井上公馆下属的第34特工暗杀队追杀……”
陆希言闻言,脑子里飞速的运转起来。
港大,1910注册奠基,次年成立,第三年开学招收学生,第一届毕业生只有23人,国父孙中山先生也是其前身之一的香港西医书院的首届毕业生。
港大重理工轻人文,成立之初,只设三个学院,医学院,工程学院和文学院。
港大的医学院的实力是非常雄厚的。
如果在亚洲选一所大学进修的话,陆希言一定会选择港大,一来这里的医学研究气氛浓厚,拥有许多有名气的教授和学者,中外的都有。
还有这里收藏了大量的国外的医学期刊和资料,是其他大学无法比拟的。
所以,陆希言来港大,还真不只是一个借口。
维多利亚湾的海水要比黄浦江清澈多了,朝阳初升,海面上风平浪静,波光粼粼,几只海鸟划过水面,惬意的飞翔着。
远处的码头,停着大大小小的船只,还有万吨巨轮直接就在海面上,不动如山,如同冰冷的怪兽一般。
维多利亚港虽然也很繁忙,但是比起上海的十六铺码头,似乎还稍逊一筹。
从香港岛到九龙的客轮基本上十分钟一班,而且还有好几条线,年关将至,出行的人多了起来,客运线也变的繁忙起来。
两人去的地方不同,在车站分开。
陆希言独自乘坐电车前往港大,虽然大街上有黄包车,但他还是觉得坐一坐香港的电车,更容易了解这个城市的气息。
上午九点左右。
陆希言下了电车,站到了港大的校园大门前。
学校已经放寒假了,因此大门紧闭,只有边上一个小门进出,不时的有还有老师和学生进出。
这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大学,既招收中国学生,也招收外国学生,而且还是全英语教学。
门卫是中国人。
很好说话,一听说陆希言也是学医的,还是从上海震旦大学来的教授,马上开门把人放了进来。
给学校留守的负责人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国男子过来了,姓周,他自称是医学院行政处的副主任,说知道这个事儿,院长已经跟他交代了,欢迎陆希言到来。
丹尼尔教授在全世界都很有名,陆希言身为他的学生,还是他在读的博士生,又在震旦大学任教,医学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至少在香港,已经听说不少有关陆希言的新闻了,什么“外科圣手”之类的赞誉。
港大可不是一个封闭的大学,对外交流才能让一所大学不断的学习和进步,同时也会促进自身的发展。
对于像陆希言这样的年轻有为的学者,那是十分欢迎的。
港大给陆希言的礼遇是非常高的,只要不是涉及个人研究机密,医学院所有的区域都对他开放。
当然,陆希言也不能光索取,而不给于。
他也答应了港大一些合理的请求,比如,给他们医学院的学生做演讲,或者开一两堂公开课。
“陆博士,不知道您今天过来,所以,接待不周,还请您见谅。”
“没关系,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朋友拜访就好了。”陆希言道,“周主任,我呢,今后在港的时候会经常来,你能不能给我在港大图书馆给我办理一张借书证?”
“这个太简单了,您放心,完全没有问题。”周凡道。
“那就多谢了。”陆希言感谢道。
“我陪您走走,熟悉一下咱们医学院的环境。”周凡笑着在前面引路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