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安娜找到了,那玛莎,我的玛莎呢?”费恩愣了一下,忽然一下子激动的抓住了伊凡的手臂。
透过卫生间的门缝,谭四看到费恩这几乎是教科书级别的反应表演,他都有些叹服,聪明人一旦耍起心眼儿来,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明知道玛莎和安娜很好,很安全,他还能装出这样一副吃惊的表情,天才!
“费恩叔叔,安娜小姐就在酒吧,您快我跟我去一趟吧。”伊凡道。
“好,好,你等我一会儿,我洗个澡,换件衣服,这个样子,太邋遢了……”费恩道。
“我,我去外面的车上等您。”伊凡捂了一下鼻子道,估计是受不了费恩身上的那股味道。
“好,好。”费恩点了点头。
伊凡转身就开门出去了。
“你都听到了?”费恩推门进入洗手间,对谭四道。
“听到了,安德烈的找到的那个‘安娜’不是真的,但她是我的人,所以,你去见安德烈,如果他跟你摊牌,你什么都可以答应他,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谭四道,“这不难做到吧?”
“这个不难,我保险柜里的有一部分图纸,你走的时候帮我带走,我不想它们落入安德烈的手中。”
“万一安德烈要的就是这些图纸呢,你怎么拿给他?”谭四问道。
“我自有办法,这些图纸并不是全部,真正有用的东西,都在我的脑子里。”费恩解释道。
“我明白了,保险箱密码是多少?”
“……”
费恩快速的冲了一个澡,还刮了一个胡须,换上一套看上去比较新的衣服,这才开门上了伊凡的车离开。
确定伊凡离开后,谭四打开保险箱,找了一个皮包,将里面的图纸全部都装了进去,然后离开。
也没走多远,他就被唐锦和曹斌两人给前后堵住了。
“唐督察长,这么巧?”
“谭四哥,我找了半天了,总算把你给堵住了。”唐锦走过来,“不想对今天新世界游乐场的事情解释一下吗?”
“解释,解释什么?”
“玛莎夫人和安娜小姐是不是在你手上?”唐锦质问一声。
“唐督察长,你这话问的我都糊涂了,什么玛莎,安娜的,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谭四揣着明白装糊涂。
“玛莎是费恩的妻子,安娜是费恩的女儿,你别说不知道。”
“哦,知道,知道,费恩是跟我提过,但是我不知道她们母女俩的名字呀。”谭四道,“费恩这两天一直都在找他们呢,这两人要是在我手中,早带她们来了,唐督察长,您可不能冤枉我,我们可有合作协议的。”
“可谭四哥你还是有事对我隐瞒了。”唐锦刚接到“游乐场”的消息的时候,那是相当的愤怒。
可找了一圈,没能找到谭四之后,忽然接到曹斌报告,谭四出现在在吕班路费恩的家中,他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这个时候,他反倒有些冷静了下来。
谭四虽然对他隐瞒了不少事儿,可人家也没有义务告诉他,何况他对谭四不也有所隐瞒了吗?
“怀里什么东西?”
“一包鸡骨头,你要?”谭四嘿嘿一笑,从怀里把费恩吃剩下的一包鸡骨头递了上来。
“拿走,拿走……”唐锦十分嫌弃的一挥手道。
“等一下,我去扔个垃圾。”谭四嘿嘿一笑,在曹斌的监视下,朝街道边上一个垃圾桶走了过去。
f?=??
f4?q?????????1????????w?w?vh}+??i\?z:v{2????_??了一整天,也不知道是心累了,还是身体累了,他真的是厌倦了现在这样的日子。
虽然不愁吃喝,但过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当当……”
敲门声响起,费恩费力的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窗外的暮色,还以为自己刚从“伯爵”酒吧回来呢。
大晚上的,谁敲门呀?
“费恩,开门,是我。”熟悉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去,费恩甩了一下昏沉的脑袋,抬脚往外面走去。
还好他之前收拾了一下,不然就凭过去那屋子里的乱劲儿,他现在的走路的姿势,摔倒在地都没人扶。
“来了……”
“谭,是你呀,进来吧。”
“昨晚喝多少,安德烈这是成心的吧?”谭四微微皱眉,一股浓烈的馊味儿,简直太难闻了,这样子还怎么带他去见玛莎和安娜母女?
“他就是想把我灌醉,呵呵。”费恩打了一个嗝儿,让出一条道来,谭四迅速的通过门缝儿挤了进去。
“谭,你随便坐,我去洗一下脸。”费恩跌跌撞撞朝卫生间走了过去。
谭四不放心,一直看到他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对准自己脑袋冲了下来,才走去他的休息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对费恩而言,现在也只有冰冷刺骨的冷水才能让他彻底清醒和冷静下来。
“我睡了多久?”
谭四竖起一个手指。
“一天?”费恩大喘了一口气道,“难怪我觉得肚子饿的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出去弄点儿东西吃。”
谭四嘿嘿一笑,从大衣里面取出一个牛皮纸的包。
“烧鸡?”
“一整只,够你吃了,不过没有酒。”
“酒,我不喝了,太难受了。”费恩道迫不及待的撕下一只鸡腿,咬了一口道,“我打算戒酒了。”
看着费恩吃完一整只烧鸡,他没说一句话,就是默默的抽了一根烟。
“费恩,虽然你是洋人,咱们的交情也不算浅了吧?”谭四道。
“谭,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费恩擦了一下手上的油腻道,“安德烈对我这么好,他是有目的的。”
“你知道?”
“我知道,但我需要他。”费恩似乎睡了一天一夜后,脑子开窍了,什么都明白了,“这些年,如果没有他,我在上海根本活不下去,我们各取所需。”
“他接单,你改枪,修枪,他给你报酬,保证你无忧忧虑的生活?”谭四惊讶道。
“这只是其一。”费恩道,“他真正想要的是我设计的一些列的轻武器的图纸,这是我毕生的心血所在。”
“什么,你还会设计武器?”
“我能修枪,改枪,设计武器又有什么难度?”费恩自嘲的一笑道。
“你还是一个枪械设计师?”谭四感到一丝的惊讶。
“对。”费恩道,“我在克虏伯兵工厂工作了八年,从一个小小品质检控员做到了助理工程师,再到工程师,因为我想设计一款不同于毛瑟步枪的步枪,他们不同意,于是我被排挤,派往中国,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长于技术,而在人际关系上非常的糟糕,我被迫跟妻子和女儿分开,刚到上海的那段日子,我学会了喝酒,抽烟,甚至还去那种地方……”
谭四知道,费恩的情绪长期得不到宣泄,又没有一个可以让他倾诉的对象,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安德烈虽然是他最好的朋友,但并非他倾诉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