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巡捕到探员,三年一转,普通巡捕至少需要九年时间,如果有关系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政治处的考核,只要打点到位了,那就是一个过场。
“陆,霞飞路46号,摩西咖啡馆,过来一下。”
这天中午,陆希言接到了蒙特的一个电话,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让出去一趟。
等陆希言到了咖啡馆,就看到蒙特跟一个三十多左右的年轻人一起喝着咖啡,有说有笑的,关系看上去很密切。
“约瑟夫,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陆,陆希言,我在法国巴黎最好的中国朋友。”
“约瑟夫?”明明是一副中国人的面孔。
“陆大夫不要误会,我的父亲是中国人,而我的母亲是瑞士人,我从小在欧洲长大,成年后才回国的。”唐锦介绍自己道。
“陆,约瑟夫是政治处的查缉班的探长。”蒙特解释一声。
“失敬,失敬!”陆希言一听,原来是浩子未来的顶头上司,忙在一起站了起来。
“陆大夫,大家都是中国人,没有必要分彼此,令弟的事情,蒙特跟我讲了,肯上进,这是好事儿,查缉班也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回头,你直接让他去中央巡捕房三楼政治处直接找我,办理入职手续就可以了。”
“那就多谢约瑟夫先生了。”
“其实我更希望陆大夫直接唤我一声唐先生。”唐锦微微一笑,表明自己的态度,更希望自己是一个中国人。
这无疑让陆希言心中生出一丝好感来。
“先生,喝点儿什么?”侍者走了过来。
“一杯拿铁。”陆希言微微一点头。
“蒙特跟我提到,陆大夫也想在巡捕房谋一个职位?”三句两句话说开了,两人就熟络起来,唐锦和陆希言都算是上海本地人(往祖上倒三代都是外来的,不过都在上海滩这个地方生活超过三十年,出身在上海)。
两人都有留欧的经历,接受的西方的文化教育,彼此也有一定的共同语言。
“我也就是顺口那么一提,在法国留学的时候对法医鉴定有些涉猎,蒙特就建议我可不可以在租界巡捕房找一份兼职,现在物价这么高,诊所也挣不了多少钱,这多少也能贴补一下生活。”
“兼职的话,有些难度,自从卡尔总监到任,明令禁止巡捕房公职人员从事营利性经营活动,严厉打击贪腐,清退了不少公职人员,不过,一般性的职务问题不大,但如果要担任重要岗位职务的话,就不行了。”唐锦说道。
“如果不行就算了,我也是随口一说,不要紧的。”陆希言谦逊的一笑道。
“约瑟夫,陆可是巴黎大学著名外科专家丹尼尔教授的得意学生。”蒙特插话道。
“你不早说,这就好办了,只要丹尼尔教授愿意一封推荐信,应该没有问题。”唐锦嘿嘿一笑道。
蒙特居然对他的事情如此上心,这让陆希言赶到意外,他知道,这个人功利心很重,几乎是唯利是图。
“这位军师大哥就没有名字吗?”陆希言面带疑惑的问道。
“有。”
陆希言眼巴巴的足足等了十秒,刀疤黄三却没有任何下文。
很明显,对方不想说。
“陆大夫若是肯帮忙,从保险柜里取出的钱,分你十分之一。”黄三给出了报酬条件。
“十分之一是多少?”陆希言好奇的问道。
“足够你买下你诊所那栋房子,剩下的还能让你过上一年半载的好日子。”黄三说道。
“为什么找我?”
“不是让你看了照片吗?”
“就因为我跟照片上的人脸型有些相似吗?”陆希言觉得好笑,他不相信天上掉馅儿饼这种好事儿。
凡是有因必有果,如果没有,那是你不知道或者没有发现罢了。
“这只是原因之一,要取回银行保险箱内的钱物,必须要有印鉴和钥匙,两者合二为一,才能够打开保险箱。”黄三解释道。
银行保险箱的钥匙一般是两把,一把由委托人保管,一把则在银行自己手中,另外还可约定打开保险箱的程序,比如身份验证或者印鉴之类的。
一般情况下都是双重保险,为避免有人得到或者私配钥匙而私自打开保险箱,取走里面的贵重物品。
“那你们是有钥匙呢,还是掌握了印鉴?”陆希言问道,对方如果两者都有的话,根本需不要外人帮忙,自己就去取了。
“我们手里有钥匙,但是没有印鉴。”
“没有印鉴?”
“印鉴在一个女人手中,如果陆大夫肯帮忙的话,或许拿回印鉴并不是问题。”黄三解释道。
“怎么讲?”
“那个女人只认军师。”
“你的意思是,让我假扮你们的军师,去找那个女人手中骗取印鉴,与保险柜的钥匙一起,到汇丰银行的保险柜里取出那笔钱,对吗?”
“可以这么理解。”
“你们这个军师为什么要搞的这么复杂,钥匙在你们手中,印鉴却在另一个女人手中,这是让你们相互争夺吗?”
“我们谁都没想到军师会突然出事儿,很多事情都未来得及处理,这笔钱是军师一生的积蓄,原想着留着养老用的,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黄三说完,变得沉默起来。
“这忙,我不能帮,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和底线。”陆希言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