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太子殿下说的,狗咬狗吗?夏如茵又觉得不该如此简单。如果事态止于此,那只能说是一场针对何大人的阴谋,夏如茵莫名觉得,这不是太子殿下想看的乱象。
夏如茵想不明白。她所知的朝堂,不过是表哥讲的人情故事,和瞎编乱造的话本罢了。可她敏锐抓住了一个她在意的重点:既然所有官员都会来太子府,那她爹爹……也会来吗?
夏如茵偷偷看向太子,发现太子也在看她。太子说了这些话,情绪似乎已经平稳了,斜靠在椅背上:“你明白了?”
……等等,她明白了什么?夏如茵又开始慌:“我、我不明白。”
太子“啧”了一声:“那你方才在想什么?”
夏如茵哪敢说实话!她觉得千穿万穿马匹不穿,于是道:“我方才在想,殿下今日穿的这身衣裳真好看。”
太子似是闷笑了一声,可嗡嗡声太重,夏如茵也不确定那是不是轻哼。再开口时,太子语调严厉:“不许说笑,好好答话。”
夏如茵便是一个哆嗦。她反思自己哪里说笑了,然后幡然醒悟:贵女们夸官员,可不会夸人衣裳好看!夏如茵连忙道:“我方才在想,殿下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实乃人中龙凤。”
太子沉默片刻,不辨喜怒道:“孤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他站起身,立在夏如茵身前:“你倒是说说,你是以为孤要怎样演这出戏,才会赞孤一句足智多谋?”
夏如茵小脸一下就白了!太子竟然这般较真,让她说出他的计划!可她不过应景一夸,哪知道他有什么计划!
金色面具后,那双琉璃似的黑眸盯视她。太子将夏如茵的惊惧尽收眼底,放缓了声音:“夏如茵,和孤好好说话,有那么难吗?”
夏如茵觉得自己是吓傻了,她竟是从太子这话当中,听出了几分无奈。但太子是不可能无奈的,夏如茵怀疑他又在给她挖坑。她只管先求饶:“殿下恕罪!”
殿内一时安静。半响,太子到底退开了一步:“既然你不好好和孤说话,”拐杖笃笃自夏如茵身旁经过:“一会夏尚书过来,你便别见他了!”
夏如茵第二次伺候太子回屋,又在床上瘫了大半个时辰。再次被吓着只是其一,夏如茵在无人的房中,终于模糊推出了太子的计划。
当今圣上有三子三女,朝堂之中,太子殿下和贵妃之子二皇子平分秋色。夏如茵的爹爹夏尚书是二皇子党,李大学士是二皇子党,夏如茵猜测那群太子殿下厌恶的“狗”儿们,也就是贵女们的爹爹,应该都是二皇子党。而太子狗咬狗的好戏,便是让这群二皇子党互相攻讦。
太子殿下在利用这十二名入府的贵女,挑起她们爹爹之间的矛盾。但他要如何做到这点,夏如茵一时想不通。
她开始担心爹爹了,不知道爹爹会不会有麻烦。在夏府时,她虽然一年难得见爹爹几次,可每每她有什么事求过去,都是爹爹比夫人好说话。爹爹也是对她好的,夏如茵都记在心上。
夏如茵迫切想弄清太子到底在做什么。所幸,她没有等太久。今日贵女们的父亲仿佛商量好了,接二连三登门拜访。一个时辰后,夏如茵又被叫去太子那,见到了吏部右侍郎。
官员们登门拜访也讲究个排序,这吏部右侍郎,官职不如夏尚书大。这意味着夏尚书已经来过了,而太子殿下果然没有让她来见上一面。夏如茵缓步走到太子身后,安静垂了头。
这一天,除了李大学士和夏尚书,太子还见了五名官员。其中两名官员的女儿是夏如茵抽签抽到的贵女,今日便跟她们爹爹回了家。其余四名官员,太子用不同理由拒绝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