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经过治疗,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最多就是将体内的细菌压制而不是清除。更重要的是,没有注射这种用药方式,便是中医有消炎的药物,也无法通过肠胃吸收足够的杀菌的药量,因为药量太重,首先受难的是肠胃中的细菌。
所以西医治疗严重的炎症通常都会使用注射或者直达病灶的给药方式。而中医在古代,唯一的办法就是提高人体的免疫力去对抗细菌。所以那些老将年纪稍大,抵抗力下降,就容易因为老伤而死亡。
那天晚上他确实发现那个年轻人也受了伤,似乎伤到的是脚上。不过当时他看那年轻人的面色似乎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便以为是扭到脚之类的跌打伤。却没想到竟然真是受伤了。
只是,他并非大夫,如今看赵头急成这样子,便知那青年现在是病情凶险。
对那样的病情,他能有什么把握。他便是猜到那青年可能是发炎了。可发炎也有不同的致病菌,而且发高烧还有可能是其他的病因。比如破伤风和炭疽病。他可没有检测仪器没办法辨明具体的病因,他如何敢乱用药。
他虽然备下了不少的药物,但那是为了他在上战场受伤或者治疗一些关系好伤员用的,在那个时候,受伤如果不治疗,最终也就一个死字。乱用药什么的,根本不值得一提,能对症了,就是运气,不对症也是命中该绝。
可赵头的主人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他怎么敢乱用药。要没治好,只会自找麻烦。
因此他连忙说:“赵头你可是误会了。某说过并非大夫,那夜里也是事急从权,侥幸得手。如今令主既然得了急病,当寻名医就诊才是正理。”
赵洛确实头也不回将他推上了马说:“冯先生,得罪了。若是城中郎中能救某家郎君,赵某也不会如此急迫来寻冯先生。且冯先生切莫自谦,福州城中的名医亦说冯先生从救治一命高热不退的女孩。”
他说着将缰绳塞到冯梓手中,然后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嘶叫一声便猛然向前冲出。
冯梓这还是第一次上马背,那里会骑马?他差点就被惯性摔了出去,不过幸好他这段时间在山中崎岖来回奔跑,双脚有力,而且平衡感不错,双脚用力一夹马腹,人倒是还能在马背上坐稳。只是他总觉得自己是在急流中的小船一样,随时可能被抛出去。
他大叫说:“我不会骑马!”
赵洛看冯梓骑马的姿势,心里就一个咯噔。冯梓的姿势确实像是第一次骑马的样子。他心里一急,飞跑跳上自己的马,纵马追过去大声喊道:“冯先生莫急,身体放松,双脚踩住马镫,两脚向外用力保持平衡,上身随马起伏。”
他带来的人也纷纷上马追了过去。而白府的人见到了,连忙回府禀告去了。
冯梓心中正惊慌,听得有人指点,当然不折不扣去做。慢慢的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但到底是能在马背上保持平衡了。
冯梓放松了,马跑出一两里路也不再紧张,赵洛总算是追了上来,他一把抄过冯梓那匹马的缰绳,让马慢慢停了下来。
赵洛心有余悸地说:“是赵某考虑不周,让冯先生受惊了。”
此时,冯梓也是心神甫定。他也知道这赵洛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
这会赵洛带着七八个人,他也拒绝不了。他只好决定等看过那个年轻人的伤势再说其它。他摇头说:“无事,不过这骑马某恐怕暂时无法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