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七当然知道程府如今已是没落,府中堂兄弟众多,可蒙恩入士的,只能是大房。其他房子弟若不能科考入士,都盯着这府中财政命脉的外务。而他除亲父管着外务之外,再无长处。
如今正是府中挑选管外务人选要紧之时,父亲管着外务已经让人眼红,各房都不愿让五房连续两代人管着外务。所以,他本就不是热门人选。
若是府中因为这事厌弃他,他日后便只能想现今三房四房一样仰着其他人鼻息过日子,如何还能有今时今日的逍遥?
他想到日后的悲惨,也是后悔逞一时之气了。
他连忙站起来,略带惶急“父亲,那如何是好?”
“如今知道怕了?”程五冷哼说。不过他也不是很担心管外务这个活计被其他人抢去。他敢做出能让那个程府陷入不复之地的事,当然也有他的倚仗。他沉吟了一会说。“如今只能是一功遮百过。”
程小七却不明白他说的意思,小心问:“父亲,该如何一功遮百过?”
程五真不知自己一世英明怎就生出这么个蠢的像猪一般的儿子。
不过再蠢那也是他的儿子。他不耐地说:“那粹宝阁那么兴旺,仗的不过是那些货源。若是他在福州呆不下去。那些供货人,定然要另寻买家。你给我盯紧一些,莫要让人占了渔人之利。”
“可儿子已经盯着他七八日了。从未见有异常人与他接触。”
“蠢物!难道说他的货物是凭空出现的?你没发现是你无能。”程五并不知他其实已经发现真相。“这些日子,你安分一些。莫要再做出无脑之事。”
“那冯梓……”
“他不用你管!”
程小七喏喏,不敢在多言。
见他如此,程五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儿子,不耐烦地将他赶走。
再说程小七走出聚贤堂,他那个小厮偷眼看到他脸色不好,硬着头皮迎了过来:“小郎……”
他还没说话就被程小七一脚揣在大腿上,那还是他早有防备不着痕迹的躲了一下。虽然他是有意倒下,但程小七下了狠力的,他只觉大腿上如同被踹断了似的。但他还是强站起来谄笑说:“可踹疼小郎的脚?”
程小七虽迁怒于他,但也想到这小厮还算忠心,也不再揍他,只恨恨说:“下次若给某出那样的臭主意,小心某让人发卖了你。”
小厮当街跪下,哭道:“小的知错了,小郎念在小的忠心耿耿的分上饶过小的这次!”
程小七恨得又一脚将他踹翻,低声骂道;“你还怕你做的丑事让人都知道?”
小厮连忙站起来,也不假哭了,垂头说:“小的知错了。谢小郎宽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