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巳时,他还在与玉蘅下棋。玉蘅正要闹着赖棋。高进一脸悲愤莫名冲进来,大声说姑爷:“姑爷。粹宝阁出事了!”
冯梓猛然站起,问:“发生何事?”他说完就捂着鼻子。“你掉粪坑了?这么臭?”
高进连忙后退了一丈多远才站定。他又羞又气,满脸通红说:“店中刚开张,刘参军的夫人便来了,用五十贯钱注册了贵宾。参军夫人刚选了货品要出门,一辆马车从西市中冲来,在经过店门前推出一个木桶,桶中尽是夜香,小的躲闪不及……”
冯梓鼻子也不捂了,冷声说:“有人往店中倒了夜香?店中可有人受伤?那刘夫人可有受惊?”
高进低头说:“二小姐与店中各人都没事。刘夫人的丫鬟挡在了刘夫人面前,刘夫人收到惊吓。”
于此同时,在粹宝阁的后院,白素素由碧莲搀着向刘夫人行礼说:“今日因小店保护不周,才致夫人受此辱。小店定然查明真相,给夫人一个交代!”
刘夫人听白素素说的这话,心里又羞又气,却又无法对她发怒。
便是不用查,如今会如此针对粹宝阁的,大抵只有程家。这本是程家与白家的恩怨。
这白家二小姐腿脚不灵便,脑子却精明的很。一句“致夫人受辱”,刘夫人若是对那作怪之人豪不动衷,那日后参军府就是福州城中的笑话。这白府的二小姐是想要参军府和程府对上了。
然而虽然她明知道白素素是使了小心眼,但粹宝阁又是保证又是赔礼,她又不能拿粹宝阁如何,还不得不接过白素素提的这茬。
刘夫人强压下心里的愤懑,说:“那本夫人便等白东家的交代了。”
她说完也不等去换衣服的丫鬟了,径直便离开了。
一直等到那刘夫人出院子侧门上了马车,白素素面上笑容才倏然收敛。她愣声对碧莲到:“扶我去前门瞧瞧。”
“小姐,那里醃脏。还是等她们先清理干净再去罢。”
白素素声音中带上一丝厉意,低声说:“扶我去!”
碧莲无法,只好扶着她从后门进了店中。此时那几个丫鬟正用水洗刷被溅入店中和染上外墙壁的赃物。至于大街上的肮脏,她们暂时也顾不上。
那夜香溅得粹宝阁门前满地皆是,粹宝阁当然是无法做生意。方圆十余丈臭气熏天,其他店铺别说做生意,便是这西市主街没人走了。
白素素一手拿帕子捂住连,面如寒冰看着门外。
良久,西市武侯才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