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云儿总算长大了,知道上进了,若是明年添了嫡孙,你爹肯定不会再打你!”美妇破涕为笑帮儿子整理衣服。
……
“父亲大人,您说清河侯为何会把这些价值千金的大宛骏马送给齐家二郎他们?”
冯去疾的相府之中,此时后院的厅堂之中,冯去疾正在和儿子冯敬喝茶说话。
对于儿子的问题,冯去疾一边喝茶一边在心里思量,许久之后放下茶杯说:“昔日有千金买马骨之典故,识人有若识马,仅看外表只会乱人眼目,世人皆以为齐二郎等人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但殊不知有些人天生都会身居高堂,权势地位唾手可得。爹今年已经六十有五,在朝堂之上已然是最年长者,李斯六十八而亡,王翦六十九而亡,老夫虽然身体境况不错,但生死谁又能说的清楚,你如今虽然已经身居三品署丞,但若是想要达到老夫的地位,此生必然无望,将来能得二品府令就算圆满……”
冯敬默然,从老爹的话中听出了一种无奈和凄凉。
“从古至今,无有恒久之君臣,如今陛下迟迟不立储君,大秦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一旦等到陛下殡天,新皇继位,朝堂必然会发生剧烈动荡。老夫不敢保证能够活到新皇登基的时候,但无论哪位公子登基,将来所用之人必然都是新皇喜欢之人,而新皇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必然会和清河侯走的很近,只有得仙家庇护才能得天下之民拥护,清河侯虽不喜专权,但地位早已凌驾于百官之上,他一言一行皆都让人不得不侧目以对,这些大宛骏马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举世难觅,但对于清河侯来说却并非不可或缺,因为他要的是将来的大秦江山……”
“哐当”冯敬手中的茶杯跌落到地上摔得粉碎,脸色苍白惊恐看着自己的老爹,“父亲是……是说清河侯想要篡位?”
“都四十多岁了,怎么还如此不济,大惊小怪成何体统?”冯去疾很没好气的将茶杯重重顿在茶几上微微摇头说,“老夫说的大秦江山并非是清河侯想要谋朝篡位,而是他要掌控大秦将来的走向,这些年他一手推动的各种改革你难道还没看清楚么,他有自己的切确目标,他要让大秦走上一条他规划的道路,而这条路除开他之外整个朝堂甚至包括陛下在内谁都看不清楚……”
冯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用袖子擦着额头的虚汗说:“父亲恕罪,孩儿方才失态了,既然连陛下都看不清楚,但为何陛下会如此不遗余力的去支持他,难道仅仅是仙家弟子的理由么?而且……您说清河侯仙家弟子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
“真假很重要么?”冯去疾微微摇头,看着儿子不解的神情继续说,“清河侯是不是仙家弟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所作所为不是我们任何人能够理解和看透的,有这一点就足够了,陛下之所以支持他,那是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让陛下得到了满足,从诸侯争霸到七国争雄,华夏历经数百年动荡,如今到陛下手中成就一统,但无论是陛下还是当年的李斯亦或是老夫与蒙毅,都不知道大秦该如何去发展,大秦几百年的苛法治国,并不适合眼下的局面,李斯并非不知,但他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这就是大秦民间乱象不断的原因,直到清河侯出现……”
冯去疾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眼神微闭,脑海中和眼前走马灯一般的响起各种声音以及各种和陈旭有关的画面,许久之后脸色才慢慢平静下来说:“清河侯在下一盘棋,一盘无比巨大的棋,从朝堂到民间,从华夏到域外,他为了将这盘棋牢牢掌控,必然需要无数的帮手,而你和世人眼中不堪重用的一群纨绔,就是他将来最好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