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城外汇合!”陈旭走出仓库,水闳跟上来问,“先生,那些钱币怎么处置,也一起运回清河镇吗?”
陈旭抹着下巴想了一下说:“不用,你先帮我送一万钱去城中的一间脚舍,就是成衣店转角过去那家,把钱交给一个叫胡宽的人……”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一个三十多岁身穿青色布衣的男子匆匆走过来对着水闳行礼说:“家主,四郎他们刚从咸阳归来,说是路过中乡之时,发现修驰道的时候挖出来一种雪白如膏的泥壤,那些修路的齐国降奴言之能食,因此惹的四周乡民都去竞相挖掘,四郎好奇之下也带了一些回来,我觉得可以用来制作牙膏,您看……”
“能食的泥壤?勿要胡言乱语,古之以来未曾听闻也!”水闳虽然对于属下打搅自己和陈旭的说话非常的恼火,但闻听之后呆了一下连连摇头。
而这句话落在陈旭耳中,却是身体猛然一震,双眼之中迸发出极度惊喜的光芒惊呼:“观音土!”
“先生,何为观音土?”水闳忍不住问。
“快,带我去一看便知。”陈旭激动的拉着中年人便走。
“家主?”中年人莫名其妙的赶紧看着水闳。
“快,切莫耽搁,赶紧带我和陈先生去看!”水闳也赶紧说,虽然他不知道陈旭为何这么兴奋和激动,但陈旭作为仙家弟子,他的心思又如何是水闳敢去置喙和揣摩的。
三人急匆匆绕过几栋房子来到一块很大的空地上,只见一大群人正围着几辆马车正在围观讨论,不时有惊讶货疑惑的声音响起,吵吵嚷嚷的很是热闹。
“让开,家主来了!”中年人大喝一声,围观的一群水家帮工的奴仆瞬间散开,露出中央一辆马车,上面堆放着几个麻袋,其中一个已经打开,旁边好几个帮工嘴上手上还沾着白色的粉末,嘴巴里还在咀嚼着。
“见过家主!”一群帮工和奴仆赶紧行礼。
“见过二叔!”一个二十五六岁长相颇为英俊的青年也拱手行礼。
水闳却视而不见,恭恭敬敬的对着陈旭说:“陈先生请!”
陈旭在一群人极度诧异的眼神中大步走到马车旁边,看着里面露出的白色潮湿的土壤,用手抓起一把捏了一下,感觉润滑细腻,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如同面团一样柔和。
“陈先生如何,这是否就是观音土?”水闳站在旁边小声问。
陈旭默然不语的再次从口袋里又抓出来几把仔细观察,然后转头问旁边一个吃土的家伙:“味道如何?”
“寡淡无味,略微粘牙,能食!”这个帮工赶紧说。
“这里面都是这种白土?”陈旭指着车上的几个麻袋问那个叫水闳的二叔的青年。
青年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是谁,但看见自己的二叔都恭恭敬敬,因此也不敢造次,恭恭敬敬的行礼说是。
“水家主,这应该就是观音土,但这种土是不能吃的,久食会导致腹胀无法排便,肚肠中会结成石块,最后被活活胀死……”
“可是刚才我吃了许多怎么没感觉腹胀?”旁边一个吃土的帮工疑惑的问。
“我劝你现在最好去喝点儿粪水把泥土都吐出来。”陈旭淡淡的说。
“喝粪?”一群人顿时脸色扭曲。
“嘿嘿,不喝也无所谓,过几天你们拉不出来就知道厉害了!”陈旭干笑几声。
“田圭,把这几个人带去灌粪水!”水闳大袖一挥,几个刚才吃过观音土的帮工顿时差点儿哭了,腿软脚软的跟着中年人去喝粪水去了。
“陈先生,这种白土我们从来都没见过,既然不能吃您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兴趣?”水闳不解的问。
“这种土虽不能吃,但却另有他用,现在言说尚早,中乡县就在宛城附近不过两百里,水家主,你赶紧安排一些人手过去把这种土壤都收集起来,同时向乡民和修路的民夫宣传一下,这些土真的不能吃,吃多了几天之后会被活活胀死!”
水闳连连点点头,但脸上却略有难色的苦笑说:“收集土壤好说,但要想让那些乡野之民不吃恐怕难办,不过我会尽量劝说!”
陈旭也只能默然的点点头。
这些土是不是观音土他还无法彻底确认,但通过后世的一些说法和眼下看见的情况来说,起码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断定,而后世灾荒年月吃观音土的传说不少,吃多了拉不出来被活活胀死也是有许多记录的,但在还没有人胀死之前要想让人相信的确太难。
俗话说眼见为实,只有等到有人死了,估计才不会有人吃土了,这种事陈旭因为无能为力,只能让人用死亡,用生命来作为证明。
“水家主,这些土也一并帮我送到清河镇吧!”半晌之后,陈旭无力叹口气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