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为我作证,是他……”陈旭一指马腾,“是他杀死的帮工牛小四!”
“啊?”马腾瞬间脸色苍白,噗通一声就跪倒地上,“蒙云,你我从小就认识,年幼就在一起玩耍,你……你千万别听陈旭瞎说,他……他这是公报私仇……”
“你是认真的?”蒙云看着陈旭。
“对,比珍珠还真!造纸之术是我呕心沥血研究出来的,你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但马腾三番两次害我,我只有这个要求,你若答应,造纸之法立刻就会到你手上,这个交易如何?”陈旭这次干脆挑明话题,而且还满怀期待的看着蒙云。
蒙云低头沉思许久,转头看看惊恐至极的马腾,又看了看陈旭,最后默然摇摇头:“此事我不能为,凶手是我的家仆,只要你交出造纸之法,那个家仆就交与你随意处置,你打我这件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不然,你知道后果!”
“既然你不愿意答应,那就算了,无涯,把马腾先拖出去剁了喂狗!到时候清河镇会有几百乡民我为作证,他是行凶之后反抗之下被乱棍打死的。”
“陈旭……陈旭饶命”被虞无涯拖着往外走的马腾吓的连声高呼,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很快就被拖到了院子门口。
“陈旭,你……你真的要这样做!”蒙云感觉一阵无尽的寒气从心底冒了出来。
“呵呵,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当不拘小节,马腾此人在南阳劣迹斑斑,我杀他,是为南阳除害也!”陈旭淡淡的笑着说。
“啊”院子外面传来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然后整个院子的人浑身一哆嗦,场面变的异常安静,不光是蒙云脸色惨白,就连房宽也五官完全扭曲的变形了。
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陈旭既然敢真的杀死郡守的侄儿马腾,而且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说杀就杀了,而且还杀的这么明目张胆。
“蒙公子,你的第一张筹码已经被你放弃了,接下来我们谈论第二种方法?”陈旭脸色平静的说。
“你……你……太过分了!”蒙云此时一点儿先前的冷静和气势荡然无存,说话舌头都有些打结。
“呵呵,这叫什么过分,你们到我清河镇却不自报家门,而且明目张胆闯入我工坊禁地之中杀害帮工,我大秦以法立国,你即便是御史大夫之子,难道就敢目无王法乎,大秦之法度,当为万民之法度,既是万民之法,当万民一视同仁,此才有法度之理,王子犯法……,嗯王侯将相焉可除外,你等不尊大秦法度屠杀平民,陈旭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里典,但也并非不能伸张正义也,既然你等王侯公卿目无法纪,我又何必与你谈论律法,放你归去他日寻衅报复,还不如今日便一刀杀了永绝后患,御史大夫难道还能一手遮天,将来屠尽我清河镇三千余口乎?”
陈旭义正言辞一篇长篇大论说完,然后对刘坡伸出手说:“游缴把大剑与我,既然无法善了,那干脆一了百了。”
今天的清河镇气氛有些沉重和悲怆。
因为昨日牛小四的死,今日镇上正在举行葬礼。
秦朝的一切丧葬礼仪继承东周,而且特别崇敬鬼神,相信人死之后魂魄化鬼,如若葬礼仪式不对则死人生魂会不安宁,因此葬礼过程非常的繁纷复杂,请巫卜,选阴宅,卜葬兆,为了死者家宅安宁,死者能够入土为安,要请巫祝选择安葬地点、安葬的时间和方位,还要请巫卜进行一系列的仪式。
当然这些东西和陈旭关系不大,自然有镇上的三老安排,大秦的律法也有专门的条例规定,整个葬礼都有规矩可循,一步一步按照完成就行了。
不过牛小四是被人杀死,而且事起仓促加上牛小四才十四岁,未达到入籍的年龄,因此葬礼也大大从简,按照幼童夭折进行的葬礼,因此陈旭和虞无涯陪着房宽等人回到清河镇的时候,牛小四的已经装入一口昨夜赶工打造的薄棺材之中入土了,就葬在距离制陶工坊不远的小山脚下。
上午巳时,葬礼结束,陈旭赶上了葬礼的尾巴,跟着去看了一下,安慰了牛小四的父母几句,然后黑着脸带着房宽来到卫生院。
卫生院大门口,王七抱着大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塑,镇上的四个猎户也都背着弓箭守卫在四周,游缴刘坡也在,不过看起来气色非常不好。
“清河镇游缴刘坡见过县尉大人!”刘坡看见房宽,赶紧上千抱拳行礼。
“免,带我去看杀人凶手?”房宽虽然很不愿意沾染这件事,但这却又是他分内之事,又不得不来,因此脸色也很难看。
几人走进卫生院后面的住院部,鼻青脸肿的蒙云和猪头一样的马腾正坐在院子里面,衣衫破碎,头发蓬乱,如果不是早就认识,陈旭绝对认不出来其中一个是马腾,模样太惨了,有些惨不忍睹,至于蒙云,一张俊俏如同女人的脸也青一块紫一块,头上还裹着厚厚的绷带,明显陈旭当时那一石头的威力还是不小,幸亏没打中面门,不然就彻底破相了。
“情趣?泥还干你……”马腾看见陈旭,情绪非常激动的跳起来指着陈旭,嘴巴肿的老高,说话严重漏风。
“他说甚子?”陈旭扭头问虞无涯。
虞无涯摇摇头。
“他说的是:陈旭,你还敢来!”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竟然是一直默不作声跟在后面的江楚月。
“我为什么不敢来,这是清河镇,一砖一瓦都是老子的地盘!”陈旭听懂了,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走到马腾面前,然后……伸手在在马腾脸上肿的最高的地方拍了一下。
“嗷”马腾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捂着脸往后退了好几步惊恐至极盯着陈旭,他决然没想到陈旭会这么不要脸,而且会这么突然的捏他最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