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竹篮子放到了桌上,对望长安道:“若是疼得睡不着,便和这只小鸟说话吧。”
沈月城说完话便又转身要走。
“沈小哥。”望长安唤住了他。
沈月城停住脚步。
只听望长安很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桌边小柜里的那些小木雕,是你拿走了吗?”
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因为她记得很清楚,昨日她碰那些小木雕的时候沈小哥生气了,好像那些木雕是禁忌一样。
“嗯。”这一回,沈月城没有沉下脸,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已。
“为什么要拿走它们?”望长安紧着又问。
“那你说我一个没用的瞎子要做什么才能活下去?”沈月城的态度忽变得冰冷,他反问完望长安这一句话后当即转身就走出了屋子,丝毫不理会望长安是什么反应。
望长安又被沈月城这忽然又像刺猬一样竖起了满身的刺的反应给吓愣住了。
她回过神后将那只装着小鸟儿的竹篮移到了面前来,而后拿过桌上没有雕刻完的一个木头疙瘩,一边瞅着一边和小鸟儿说话道:“小灰,沈小哥前边把这些木雕拿出去,是拿出去卖了换钱好带我去看大夫的是不是?”
所以沈小哥在带她去看大夫前先去了另外的一条巷子,是先去卖了那些小木雕,所以回来的时候她才没有在竹筐里瞧见沈小哥带出去的那个包袱。
“沈小哥平日里就是靠刻这些木雕来买油盐米粮还有衣裳来过日子的是不是?”望长安又问小鸟儿。
“啾……?”小鸟儿轻叫了一声,歪了歪脑袋,显然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望长安觉得很难过。
她不是故意问这样的问题来让沈小哥生气的,她只是没有想到而已。
因为她从小到大从来不用为自己的吃穿用度而忧虑苦恼,相反,只要是她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爹都会想尽办法给她弄下来。
“小灰,你说沈小哥是不是又该讨厌我了?”望长安伸出手,摸了摸小鸟儿的脑袋,小鸟儿便用脑袋蹭蹭她的手。
雨仍在下,望长安趴在桌子上和小鸟儿说话,说着说着,她就这么趴在桌上渐渐睡了去。
屋外厨房里,沈月城正坐在灶台边吃饭。
他身上还是穿着今天那身被雨水淌湿但此时又已经快要干透的衣裳,他碗里的饭菜很简单,他甚至没有用碟子给自己盛菜,而是将菜一同放到盛饭的大碗里。
他的碗里除了米饭之外就只有几片零星的菜叶而已,没有给望长安盛的炒山菌,更没有蒸肉糜。
他吃完饭后将碗筷放进了木盆里,从水缸里舀出水来至少反复洗了五遍,确定洗干净了之后才沥了水放进橱柜里,末了才回屋。
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后却没有睡下,而是拿了一块巴掌大的竹片,坐到桌边正往上边慢慢刻字,一直刻到后半夜,他才将刻满了字的竹片放进床柜里的一只木盒里,这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