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薄的唇抿得有些紧,他的唇线更是绷紧着,他微乱的长发挡住他的双耳,是以没有谁人发现他的双耳红得发烫,他的心更是怦怦跳得厉害。
望长安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向来多话的她这会儿安静得不得了,整个医馆只听得那小老头儿一句接一句的念叨声。
老头儿很细心地检查了望长安脸上以及腿上的伤,便是她手上的擦伤也一并帮她瞧了,为她诊脉的同时一边问她是怎么弄出来的一身伤,问完了之后便又是沈月城挨了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望长安趁这时偷偷瞟了一眼沈月城的面色,瞧着他面色有些难看,她赶紧收回目光,心紧张极了。
糟了糟了,沈小哥生气了,要怎么办才好?
就在望长安一个劲儿地想着怎么让沈月城消气时,只听沈月城对老头儿道:“老大夫,她昨夜还发了烧。”
沈月城这话一出口,他被老头儿骂得更臭了,“你啊你啊,你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媳妇儿的啊?媳妇儿娶回家来就是要好好疼着的,你这把自己媳妇儿弄出了一身的伤痛到底是想怎么样啊!?你不心疼,我老头儿都心疼你这小媳妇儿!”
“老伯,你就别再骂沈小哥了。”望长安愈听愈觉得实在对不住沈月城,她不能一直沉默不做声,“我的伤不关沈小哥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伤到自己的,真的不关沈小哥的事,沈小哥是好人,心肠很好很好的!”
望长安说完这话,非但没为沈月城少了点骂,反是让他被老头儿骂得更凶了,然虽然被骂得凶,沈月城还是将望长安的情况一一与老头儿说了清楚,以及她是否是撞到了脑袋才使得失忆了的情况。
老头儿简直将沈月城骂得狗血淋头。
望长安觉得,出了这医馆,沈小哥大概能将她踹多远就踹多远了。
老头儿骂够了也骂累了,为望长安抓了药后终于不骂了,而是在一个劲地念叨叮嘱沈月城该怎么煎熬,该怎么照顾望长安,道是她的后脑勺确实有撞伤,因为瘀伤而影响了她的记忆,待过些日子淤血化了或许她便会慢慢想起事情了,耐心细心得就好像是他的亲孙女受伤了让他不放心一样。
沈月城交付诊金后并未即刻带着望长安走,也没有与她说什么话,他只是和老头儿说了些什么,连老头儿抓的药他都没有拿,便转身走出了医馆。
望长安连唤他一声都没来得及,沈月城的身影便从她视线里走掉了。
望长安也傻住了,怔怔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沈小哥……就这样……走了?
真的走了?
此时有人来看诊,老头儿又像方才骂沈月城那般对着正来看诊的人骂骂叨叨,似乎伤在患者身上,全急在他心里似的。
他好像忘了望长安这个人,专心着给后边来的人看诊去了,只留望长安一人呆呆地坐在那儿。
看来,还没等到出了这医馆,沈小哥就已经把她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