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长安趴在沈月城背上也不知他背着她走了多久,她只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手里早已不见了那顶大斗笠,而沈月城的墨发及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已经被雨水湿了透,她觉得过意不去极了,正要赔不是时,她看见了一处篱笆小院。
篱笆小院安安静静地坐在遍目的青翠中,目及之处除了这个篱笆小院外没有其他人家也没有其他人,便是这小院里,也没有人。
篱笆小院里搭了三间屋子,两间堂屋,一间耳房,耳房前靠前堆着些柴禾,想来是厨房。
沈月城走到篱笆小院外,抬脚便踢开了虚掩的篱笆小门。
只听望长安惊诧问道:“这是你家?”
沈月城并未理会望长安,而是背着她径自朝左边的那间屋子走去。
门未上锁,沈月城微微侧身用肩臂将微掩的屋门碰开,进了屋后他径直走到了床榻前,没有碰着着屋里的一桌一椅,显然已经对这屋子里的摆设再熟悉不过。
而后他将望长安放到了床榻上。
他的动作不重,却还是牵动了望长安脚上的伤,令她身子一个猛抽搐,忍不住一声痛呼,与此同时,她伸出手猛地抓住了沈月城的胳膊。
沈月城以为她疼得难忍,谁知却是听得望长安紧张着急道:“沈小哥,你帮我拿面镜子让我看看我破相了没有,好不好?”
“……”沈月城在床榻前站了站,什么都没有说,少顷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望长安一时间没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待到沈月城端着一盆水来来到她面前时,她才猛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沈月城用脚勾着床头旁的小凳到了望长安面前来,然后将水盆放了上去,道:“没有镜子,你且将就吧。”
看着微微晃动的水面,望长安觉得惭愧极了,使得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慌忙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
她怎么就忘了他看不见,家里是不会有镜子这样的东西的,她让他拿镜子,无疑就是在捅他的痛处。
可沈月城话都没有听她说完便转身走到了一旁,从床头边上靠墙而置的一只箱柜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还有一条干净的棉巾走回床前来,放到望长安身旁,道:“把你身上的湿衣裳换下吧。”
望长安这会儿盯着同样浑身湿漉漉的沈月城瞧,想也不想便道:“你都湿透了,你也换啊。”
望长安说这话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只是觉得沈月城要是着凉了就不好了,但沈月城却是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抓起放在箱柜上边的另一套干净衣裳便匆匆往屋外走,有些匆忙道:“我到旁屋换。”
沈月城出屋时不忘替望长安将屋门带上。
沈月城给望长安拿的是一件浅灰色的粗布短褐,黑色的粗布裤子,望长安伸出手,将衣裳拿到了手里来。
衣裳还很新,上边还有淡淡的皂荚味道,望长安眨了一眨眼,这是新衣裳?
除了衣裤,还有一件布料柔软的米白色细布襦衣,同样带着好闻的淡淡皂荚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