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摸一摸。
顾时蕴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却不曾太过惊讶,反倒是露出了有些了然的神色。
倒也……不错。
顾时蕴笑了笑,随后却不曾去打扰太渊微,而是运起真元,往山下去了。
太渊微自然是感觉到顾时蕴的气息往山下去了,但他并非是那些想要时时刻刻掌控着弟子的师尊,此刻亦是容色未变,浑身寒意缭绕,却是陷入了一种极玄妙的意境当中。
那冰云丹确实是有两成的几率可以使水灵根或冰灵根的修士进入体悟意境的玄妙作用,但是太渊微自知自己似乎是那等气运不盛之人,对此倒也不曾抱着太大的希望,哪知当他堪堪将那冰云丹服下,他便直觉神魂一振,浩瀚的星河在他眼前展开,却已然是陷入了那玄奥无比的意境长河当中!
太渊微在那意境之中看到了日升日落,看到了飞鸟觅食,也看到了倦鸟还巢,看到了潮起潮落,也看到了草木兴衰。澎湃的云海不断翻滚,七彩的鸾鸟声音清越……
他仿佛是借着天道的眼睛,去俯瞰着天地万物。
万物的悲喜在他的身侧流过,天地的变换在他脚下淌过,他似乎是孑孓一人游离在这方世界之外。
太渊微缓缓地抬起头,眼中平静清冷得犹如一汪深潭。
他并非是游离于这方世界之外。
随着他的动作,他体内的元婴也在他身前幻化出了一个浅淡的虚影,双眸紧闭,周身寒意凛然。
太渊微的目光慢慢地看向那尊元婴,身边的星河流淌的速度陡然加快,连带着那尊元婴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凝实。
最后,在那星河掀起了澎湃的波浪之时,那尊元婴也陡然变得极为凝实,太渊微眸色微暗,气息节节拔高,却是一鼓作气,冲破了那无形的壁障!
化神期!
那尊元婴在太渊微的身侧游走了一番,随后便是慢慢地融进了太渊微的丹田之中。
太渊微身上的气息也慢慢地平缓了下来。
他依旧是在这玄妙的意境中缓缓地行走着,宛若一尊万年不化的冰山。
意境之中不是没有虚妄之物欲要遮盖他的目光,眼前纷扰的世界陡然变得寂静黑暗。太渊微却仍是神色清冷,不急不缓地走着,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气息似乎便强盛了一分,直到他仿佛走到了一处最为黑暗寂静的所在,他才轻轻地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生得极美,莹白如玉的肌肤在这极尽的黑暗之中仿佛泛着淡淡的灵光,显得脆弱而精致。
他轻轻地在虚空之一拍,一声轻响从四面八方传来,汇成一股极为玄奥的钟鼓之音,将四周的黑暗尽皆挣开。
在那黑暗破开的最后一刻,数道凄厉的惨叫传来,太渊微心头微缩,神色凛冽。只是那些惨叫却不过出现了一瞬,便是消失得无声无息了。
太渊微自那玄妙的意境当中睁开了双眼,浑身的气息较之前显得更为的冰寒,将他身边的虚空都是冻出了几道裂痕。
他缓缓伸手按了按心口,那里传来了些微的刺痛感,是在听闻那几道惨叫声之后才这般的。
太渊微面无表情地放下手,开始运转功法,慢慢地调息了起来。
太渊微面无表情地看着毛狐狸拉着他都袖子撒娇卖乖,容色冷冽。
“师尊快些试试看好不好?”太渊微看着这毛狐狸一脸跃跃欲试的神色,伸手按了按他的头,看起来非常的冷漠无情!
“师尊……”
“师尊~”毛狐狸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手上不断地拉扯着他的衣袖,看起来简直是……十足的恃宠而骄。
太渊微冷漠无情地将玉瓶收进储物戒中,声音冷冷道:“回去。”
毛狐狸的神色眼见的低落下去了,声音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就委屈巴巴地揪着太渊微的袖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太渊微身后。
顾影帝可以说是非常戏精了。
太渊微却不理会他,瘫着脸径自往洞府中走去,顾时蕴在他身后时不时小声地叹气,嘴里絮絮叨叨的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看起来仿佛是一个被美丽的妻子使用冷暴力的软饭男……
太渊微走进了洞府当中,随后便将顾时蕴扯着的袖子抽了回来,神色很是冷冽。
他是时候让这毛狐狸知晓,他是一个从不溺爱弟子的师尊了。
顾时蕴规规矩矩地站在太渊微面前,脸上委委屈屈的神色也收了起来,一脸的冷峻肃然,哪里还像刚刚嘟嘟囔囔的娇气包模样?
太渊微:“……”
这毛狐狸,惯会装模作样!当真是……哼。
他冷嗖嗖地看了顾时蕴一眼,顾时蕴又露出了一个卖乖讨巧的笑容,想了想,身形一动,原地便又没了他的踪迹,只留下了一只依旧是小小的,看着很是小巧可爱的毛绒绒的小狐狸。
“嘤~”这小狐狸一出现便娇里娇气地叫了起来,两只毛绒绒的小前爪扒拉着太渊微的衣角,大尾巴摇来摇去,头上的一小撮小绿毛迎风招展,看起来当真是天真烂漫极了。
太渊微却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
顾时蕴有心逗一逗他,便伸过毛绒绒的大尾巴隔着法衣挠了挠太渊微的小腿,随后又娇声娇气地嘤了一下,一双澄净明亮的大眼睛带着些许幽绿的色泽,清亮亮的仿佛泛着泪光,看起来真是委屈又可怜。
这毛狐狸……实在是娇气!他是绝不会理会的。
太渊微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毛狐狸,当真是一动不动,看起来十分的冷漠无情。
那毛狐狸似乎也是明白了他心硬如铁的事实了,也不扒拉他的衣袍了,两只前爪往身下一揣,便是团成了一个小小的,圆滚滚的毛团,只剩下了两只耳朵和那撮小绿毛露在外面,一抖一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揪住捏一下。
太渊微冷若冰霜地看着这只毛狐狸又在那里顾影自怜,指尖动了动,极快速地将那团毛绒绒从地上捞了起来,手指忍不住在细腻的绒毛上蹭了蹭:“……”
哼,他只不过是怕毛狐狸在地上受凉罢了,并非是想要揉一揉这毛狐狸。
顾时蕴心下觉得有些好笑,见他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瘫着一张脸的样子,便从身下伸出两只前爪握住太渊微的手指,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嘤……”
太渊微冷漠无情地将他舔过的地方在他的尾巴上擦了擦:“脏。”
毛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