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昭既然这么决定了,他们也是没办法再劝,人家自己的儿子都不着急,他们瞎操什么心呢。
“我想知道,曹操最近在干什么?”叶昭看着众人,将话题引开。
“曹操最近在安顿冀州,听说清河崔家的姑娘嫁给了曹操的长子曹昂,应该是在打压世家之后,此刻开始拉拢世家,毕竟大战在即,曹操与我军不同,世家若在这个时候造反,曹操会很难做。”李儒笑道。
“没人会那么蠢,跟曹操还能保留大半家产,若帮我们打赢了曹操,好处可比不上损失。”叶昭摇了摇头道:“此乃假象,曹操现在做这个,就是希望我们如此想,当然,也有一定安抚世家的意思,但我若是曹操,必会借此时机进一步削弱世家。”
曹操的政治班子中,世家占着很大比重,比如荀彧、钟繇、陈群,所以在叶昭的压力下,注定曹操跟世家就如同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般,至少在曹操没有击败叶昭之前,世家是不敢轻易背离曹操的,毕竟如果叶昭这次赢了,对世家来说,才是真正的灾难,因为随着四州的稳定,叶昭已经彻底将私田公有,这也是那些投奔过来的世家坚决站在刘辩身边拥护刘辩的原因,叶昭此举,等于绝了世家以往的生存模式。
所以在对待叶昭的问题上,世家哪怕不满曹操这两年来的各种打压,也会在这件事情上坚定的站在曹操身后,不遗余力的支持曹操打这一仗。
曹操如果不借此机会,趁机再进行一波削弱,那就不是曹操了。
“臣建议,我军在中原的人密切注意曹操每一支兵马的动向,既然难以渗透到高层身边,那便从基层开始,不管他要做什么,要跟我军作战,兵力是一定会调动的,这点上,骗不了人。”郭嘉对着叶昭一礼道。
叶昭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这法子有些笨,动用的人力和物力极大,但所获得的情报也是最真实的,叶昭这些年不止一次派人想要渗入曹操的高层身边,但收效甚微,曹操的府中,哪怕是一个家丁,都要查清楚祖宗十八代,而且还要能查到对方这些年去过何处,但有一点不清楚,就绝不录用,叶昭派去的人,根本难以混进去,而且不止是曹操,曹操手下重要将领、谋臣自郭嘉之事以后,也会进行类似的方式。
如今双方正在试探阶段,对于情报的掌握非常重要,叶昭相信,不止是他,曹操同样会以各种方法来获得叶昭这边的情报,现在就看谁的情报更准确。
“丞相,就这般要人家八城之地,是否太过了?”龟兹僧人们失魂落魄的退下了,他们需要尽快跟龟兹王室取得联络,商议此事,刘辩终于忍不住问道:“以我大汉之富足,百万石粮草,牛羊千头也不多吧?”
叶昭这几年开始农桑和畜牧并重,鲜卑、匈奴灭族之后,已经开始规划牧场,并且研究出一套合理的牧场计划,甚至在关中还有农牧互补的计划,蜀中每年光是粮税便有五百万石,其中一部分被储存作为军资和应急粮草,一部分则由朝廷掌控的商队去运作,换来大笔资源,之前羊续所说一州赋税,那是指关中,毕竟人口不及蜀中,刘辩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数字,但也知道百万石粮草对如今的叶昭来说,真不是事儿。
“陛下。”叶昭对着刘辩一礼道:“可知龟兹国有多少人口?”
“这”刘辩语塞,他还真不知道。
“十六座城池,刚才臣所说的五千口,是以最少人数所说,龟兹总人口,当在十五到十六万左右,如今天灾下来,或许会更少,百万粮草,再加上牛羊各千头,他龟兹军民吃上三年都未必能够吃的完。”叶昭冷笑道:“我大汉的粮草,是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作为税赋上缴朝廷,而我朝廷,用这些税赋,来养兵、研发新的器械,若出现灾荒,赈济灾民,修缮城池,所谓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
“龟兹作为我朝属国,受我大汉荫庇,但对我大汉,并无丝毫贡献,敢问陛下,我等究竟欠他龟兹什么?要将本该用在百姓,用在为我大汉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身上的财富,用在他龟兹人身上?”叶昭看着刘辩,朗声道:“既然有所求,自该拿出等价的东西来抵押,陛下可以问问这满朝臣公,臣的要求,是否对得起这百万粮草?”
刘辩还真不懂,只能将目光看向羊续。
羊续乃泰山郡人士,其祖在安帝时任司隶校尉,其父也官拜太常,到了羊续这一辈,无论学问名声,就算不及蔡邕、卢植、郑玄之流,也相差不多,刘辩登基后,羊续举家西迁,成为如今关中士人阶层的领头人,当然,如今的士人也只是身份高,实际上,在叶昭治下四州之地的士人,无论话语权还是土地又或是财富,比普通豪族也强不到哪去。
不过羊续名声在外,而且也确实有能力,是以入朝之后,被叶昭荐为太傅,官位很高,但却无实权,不过在关中士人心中,却是一面旗帜,也是刘辩的忠实拥护者,但此刻,见刘辩投来目光,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这件事上,他无法否决叶昭的话,虽然这样更助长叶昭的威势,但刘辩这一次明显偏向龟兹人,别说叶昭的那些心腹谋臣、武将,就是士人之中,也有不少会心生不满,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而且那龟兹人显然是把大汉当成了冤大头,先是以佛法蛊惑刘辩,被叶昭打回原形之后,又狮子大开口,被叶昭反将一军,也只是自食恶果,刘辩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跟叶昭争执什么。
刘辩闻言,只能叹了口气,这件事,也就此作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