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人数相差不大,却近乎一面倒的战争,不止让李傕损失了两万多人马,更重要的是郿县一失,李傕已经无处设防,纪灵的兵马前去支援关羽,李傕却无法阻拦,因为叶昭同时派出赵云、管亥两员大将率军游弋在侧,监视李傕大军的一举一动,让李傕不敢轻动。
长安已经陷落,虽然还有几座城池,但以蜀军攻城器械之强,非长安那等大城难以驻守,而如今,长安已经落在叶昭的手上,如今的李傕,空有数万大军,却已无立身之处。
如今李傕,只能去投靠郭汜,与郭汜一同联手来战叶昭,两人之间,一直以来,无论是昔日天子还在长安还是后来反目成仇,一直以来都是李傕占着优势,但这一次,这主次之别,恐怕要换一换了。
李傕心中不甘,但形势比人强,蜀军战斗力之强横,远远超出他的估计,就算没了那些攻城器械,要面对叶昭,李傕也是心里发虚,他必须借助郭汜的力量才有可能抗衡叶昭。
武功县。
当郭汜得知李傕一战而败,丢了郿县,更损兵折将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已。
虽说两人之前有些龌龊,闹的后来不愉快,不过对于李傕的本事郭汜还是知道几分的,算不上顶级名将,但也绝对不算平庸,当年董卓在世的时候,华雄虽是西凉第一猛将,但论地位,却排在张济之后,当时董卓可也是量才而用,李傕能位列董卓麾下第一将,靠的就是这统兵的本事。
这也是为何一直以来,李傕始终占据这关中主导地位的原因,他的统兵打仗的能力在关中诸将之中,绝对属于首屈一指的。
率军五万屯驻郿县,就算叶昭厉害,在郭汜看来,一战就打的李傕弃城而逃也有些不科学。
“究竟怎么回事?”次日,李傕逃到武功,命人安营扎寨以后,找到了郭汜,危急存亡之际,也顾不得争权夺利了,郭汜看着李傕狼狈的样子,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蜀军太强!”李傕接过郭汜递来的水,一口气喝干,喘了口气道:“投石车、井欗、攻城梯、弩箭、将士盔甲,防无可防!个士卒,便能围杀我军中将领,而且无一伤亡!”
这年月,能在军中担任将领的,再脓包,身手都不会太差,哪怕是那李暹不学无术,但一身武艺也绝对过硬,十来个壮汉近不得身。
“真的如此厉害?”郭汜惊道。
“嗯,那盔甲似是南蛮的藤甲,昔日董相在世时,曾有人送来几副,不惧刀枪,唯独惧火,但叶昭军中的藤甲以皮革包裹,以火攻也难奏效。”李傕点了点头,有些颓丧的坐下来道:“虽然那些藤甲兵不多,但若真对阵厮杀,也是个麻烦,还有那投石车,不但能射两百步,而且极准,更可怕的是,那石弹一落地,便会碎裂,虽然不损城墙,但碎开的石块比箭簇都厉害,方圆一两丈几无活人,我等要再与叶昭厮杀,不可拒城而守,单是那些攻城器械,就足以令士气崩溃。”
“但若正面作战……”郭汜有些犹豫,如今加上段煨的兵马,零零总总算下来,也不过十五万左右,李傕还分出一万兵马前去攻打长安,剩下这些人马与叶昭对敌,是否能胜,郭汜心里有些没谱。
“若不正面作战,我军根本没有胜算!”李傕咬牙道:“那蜀军装备虽然厉害,但也只是一部分,大多数还是寻常装备,我们人多,分头合击,未必没有胜算。”
郭汜默不作声的点点头,看向李傕道:“我听到消息,长安丢了?”
李傕闻言,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一脸晦气的点了点头:“应该是蜀军从子午谷出击,人手不多,不过三千人马,若非卫家出手,也不会叫他们得了渔利,我已命李应、李利率军前去反攻,希望能够攻下来。”
“卫家怎会出手?”郭汜愕然道,之前几年,卫家一直很安分,若非此次出手,郭汜差点都忘了卫家的存在。
“我算是看出来了。”李傕恨恨的骂了一声道:“这帮读书人心眼一个比一个多,叶昭当年入蜀,蛰伏十年之久,卫家也不遑多让,此番出兵,根本没什么理由,分明是那叶昭攒够了实力,想要将这关中之地一口气吞并了,卫家那崽子也没安好心!”
郭汜闻言默然,在此之前,叶昭跟他们关系还不错,不但每年送来粮食,甚至还出计帮他们稳定关中,谁能想到这说翻脸就翻脸,而且这一次一出兵,便是雷霆之势,陇右五郡、郿县、长安,这才多久,他们便已经连连丢城失地。
“事到如今,你我必须联合起来。”李傕看着郭汜道。
“我们如今难道不是联手?”郭汜看向李傕,有些莫名其妙。
“你当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李傕认真地看着郭汜道:“就像当初你我反攻长安一般,你我精诚合作,方有胜算,以前那些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如何?”
说起来,李傕心里其实是有气的,他俩闹掰,说到底,还不是郭汜那没见识的女人胡乱嚼舌根,嫉妒心作祟,方才有了后来整个关中分崩,军阀割据之势,若非他两人闹掰,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