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天水二郡作为陇右重镇,更有李傕亲信掌握却几乎是在两天内被接连攻克,余下南安、安定、广魏三郡几乎是望风而降,甚至关羽的先锋大军还未抵达郿县时,这边的捷报便已经传来。
作为收服陇右的主将,丁力和方悦只感觉索然无味,叶昭派给他们的新式武器根本没怎么用,陇右便已经攻取,胜利来的太过容易,让人提不起劲来。
同时陇右五郡被蜀军攻破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李傕的大营里。
“蜀军为何会无故出兵!?”李傕看着眼前的胡封咬牙切齿道。
“暹弟上月扣了一批蜀中商户的财物,或许跟此事有关!”胡封连忙躬身道。
“那李暹呢?”李傕面色阴沉的看着胡封,冷声问道。
“这……如今陇右五郡皆被蜀军所破暹弟既然未归,恐怕……”小心的抬头看了李傕一眼,胡封压低声音道:“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锵啷”李傕闻言眼中杀机一闪,一把拔出腰间佩剑架在胡封的脖子上,厉声道:“既然李暹有难,你为何不救?”
“叔父,那蜀军来的太快,孩儿逃出城时,本欲前去暹弟那里避祸,谁知孩儿赶到时,陇西已被蜀军所夺,孩儿无奈之下,怕被蜀军察觉,方才赶回京兆来见叔父,叔父,孩儿身死是小,然有些事必须告知叔父知晓,是以才苟活至此。”
“可怜我那暹儿,唉……”李傕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蜀军此番出兵关陇,绝非因为李暹的事情,赵云早在一月前便兵出斜谷,屯兵于此,如今看来,显然是为蜀军主力打掩护,也就是说,蜀军此番出征,早有预谋,可笑自己竟然还派人前去想要劝叶昭退兵。
如今看来,分明是那叶昭狼子野心,不满足只得益州,妄图吞并关陇之地。
扭头看向胡封道:“是何事情?”
胡封默默地低下头,不敢让李傕看到他眼中此刻闪烁的浓浓怨气,低声道:“蜀军兵器,不但有可投二百步远的投石车,还有高过城楼的井欗,射程超过一百六十步的弓弩以及刀枪难伤的铠甲,孩儿率军驻守天水,集结所有兵马,一场厮杀,未能伤敌半分,却自身损兵折将!”
“这便是你临战脱逃的借口?”李傕看着胡封,摇头叹道。
“孩儿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瞒!”胡封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傕。
“罢了!”李傕摇头叹息道:“蜀军既然攻下陇右,恐怕很快便会兵临郿县,此刻便是杀了那赵云也于事无补,你且下去休息,我要找那郭汜商议!”
关中不能再乱下去了,否则只会让叶昭各个击破,他准备跟郭汜重新联手,至少在击退蜀军之前,两人不能再斗了!
李傕转身离开了,胡封双拳紧握,看向李傕背影的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怨毒,都是后辈子侄,为何待遇却差如此之多?
李傕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对他已经心怀怨恨,这次见郭汜比较顺利,在两家大帐之间立了一处凉棚。
说起来,两人之间原本没什么深仇大恨,甚至在闹崩之前,还合作的很愉快,而双方闹崩,也并不是什么政治或是利益纠葛,归根结底,还在女人身上。
李傕有个习惯,喜欢送部下将士一些美女,这本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但郭汜的妻子善妒,害怕李傕送给郭汜女人,夺了自己的宠爱,因此会时常挑拨离间一番,一开始郭汜不甚在意,但这枕边风吹得久了,难免心生疑虑,加上李傕杀樊稠、李蒙夺取兵权,更让郭汜对李傕生了戒心,这么一来二去,误会在所难免,最终便导致两人闹崩,甚至大打出手,失了刘协、文武大臣,整个关中也因两人的分裂,再难压制其余将领,不少将领纷纷率部自立,搞得关中如今乌烟瘴气。
“叶昭攻入了陇右,这一次,你我需得联手了。”李傕也没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陇右是你的地盘,与我何干?”郭汜看着李傕,冷笑道。
“你不会以为,叶昭攻破了长安,会留下你吧。”李傕冷笑着看着郭汜道:“你我之间的恩怨,日后再说,但如今叶昭大军来袭,你我若不联手,便是被他各个击破的结局,如何抉择,你自己看着办!”
“长安得归我!”郭汜看向李傕。
“我若败了,关中都是你的,但不知,你是否有命去拿!”李傕冷笑道:“我是要与你联手,但你也莫要得寸进尺!”
“如何联手?”郭汜沉默片刻后,看着李傕道。
“蜀道难行,那叶昭喜欢弄险,此番出征,兵力不会太多,你我联手,号召关中众将前来,集结我西凉大军与那叶昭决战!”李傕直接道。
“你莫不是忘了,那叶昭最擅以少胜多?”郭汜皱眉道。
“以少胜多?”李傕冷笑一声:“他胜的都是些何等人,当年董相与关东诸侯大战,怎不见他以少胜多,还不一样被诸侯联手撵进了汉中?我等西凉众将联手,有大军三十万,他蜀中兵马加起来,恐怕也没有这般多!”
两人之间的谈判不太像是谈判,倒像是抬杠做买卖,击退叶昭之后,地盘要重新划分,如何布防,怎样将众将手中的军权给夺回来,叶昭大军压境,也没太多时间纠结利益分配问题,这一次是守土而非攻掠,没那么多利益分配,各自大致划分了地界之后,便火速派人联络关中众将,准备集结西凉精锐与叶昭决战,就算灭不了叶昭,也要将叶昭撵回关中去。
达成协议之后,李傕没多废话,直接放弃了继续围攻赵云,率军赶往郿县,准备集结人马先将叶昭给挡住。
另一边,郭汜也开始联络张济、段煨、杨定、朱慈等人集结兵马,准备倾尽关中之力与叶昭大战一场。
……
弘农,务乡之畔,一中年男子垂钓于大河之畔,享受着阳光的温暖,放入河水之中的绳线不住的往河里拉,男子也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