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闻言,看向文士皱眉道:“文弱,我与那叶修明乃故友,昔日也颇得他照拂,他大婚,我自然愿意祝贺,但此事……他这是……”
“主公!”文士摇了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叶骠骑已然成势,有此蜀中之地,可坐观天下诸侯纷争,已是立于不败之地,未来数载乃至十数载之内,蜀中之主之位无人可以撼动,主公欲匡扶汉室,如今非是计较得失之时,就如主公所说,主公与他乃故友,此刻正该借其势。”
曹操默默地点点头,重新从文士手中接过请帖,叹了口气,突然笑道:“昔日洛阳之时,我与修明、本初、公路皆为青年一辈俊杰,修明年纪最小,出身最低,那袁公路常以此奚落于他,不知如今,那袁公路知修明如今成了蜀中之主,会是何等表情?”
文士闻言,也不禁莞尔,当年他也在洛阳为官,与叶昭也算有点头之交,对于叶昭的能力还是颇为看好的,当初叶昭也有过接近他的心思,只可惜……终究道不同,他在离开冀州之后,最终选择了曹操而非叶昭。
长安,温侯府。
吕布看着手中的请帖,抬手便扔掉,跟叶昭之间,没有任何愉快的记忆,如今他虽在杀了董卓之后,为当朝武将之首,但一想到叶昭如今乃蜀中之主,心中就不觉气氛。
“奉先何故动怒?”王允微笑着看着吕布道。
“司徒何故将此物给我看?”吕布不满的看向王允道:“他叶昭娶妻,与我何干?”
“如今那叶昭定蜀,更手握汉中,比邻三辅之地!”王允摇了摇头道:“而且是以骠骑将军之身,兼领这州牧之职,我等拿他也无可奈何,这等时候,还是莫要激怒于他。”
“那不去便是!”吕布冷哼一声道。
王允摇了摇头:“旁人可不去,但你我如今初定长安,四方诸侯却皆拒绝奉诏,若能说服叶昭助陛下,与我等而言,有益无害。”
“司徒要我去?”吕布皱眉道。
“正是!”王允点点头:“如此一来,也能彰显我等诚意!”
诚意个屁!
吕布心中暗骂一声,他不擅长政治,王允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但要他去给叶昭庆贺,却是有些勉为其难,断然摇头道:“此事叫别人去,某决不去!”
“奉先……”王允开口,还想再劝,吕布却已经起身。
“我意已决!”吕布闷哼一声,也不理会王允,径直离开。
王允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对着吕布的背影狠狠地唾了一口暗骂道:“胡蛮!”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对于大汉天下来说,无疑是纷乱的一年,关东诸侯兼并日益激烈,自联盟解散之后,各州州牧便频繁更替且不提,退到长安的董卓,在七月被王允挑拨吕布刺杀于未央宫,吕布、王允共掌朝政。
不过更令人吃惊的,却是自初平元年入了汉中的叶昭,在蛰伏不到一年之后,就不声不响的吞并了益州,更向天下诸侯递帖,于初平三年四月在成都迎娶大儒蔡邕之女为平妻,邀请天下诸侯观礼。
平妻是什么,没人知道,大汉只有正室与妾氏之说,并无平妻一说。
不过叶昭请帖之中却解释的很清楚,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平妻地位高于妾,也是明媒正娶,与正室同为妻却比正室略低。
简单来说,为了迎娶蔡琰,叶昭在正室与妾氏之间,又设了平妻之位。
听起来,似乎只是叶昭为了再娶一妻做出的荒诞决定,但仔细想想,叶昭的正室,可是汉室公主,当年先帝亲自主持的婚事,叶昭如此做法,无异于在汉室的脸上打了一记耳光,同时也代表着汉室的威信在经历长安再一次政变的削弱之后,又无形中被叶昭以这样的方式削弱了一遍。
九江,寿春。
袁术看着手中的请帖,托着下巴看向身边几名谋士道:“这叶昭还真不安分,不过这平妻之事,其实上古便有,倒也不算过分,你们说……我再娶一妻如何?”
“以主公的身世,那叶昭娶得,主公自然也娶得。”谋士李丰笑道,他知道最近袁术宠爱一女子,欲将其扶正,但其妻子却是名门望族出身,地位不好动摇,如今叶昭迎娶蔡琰,等于是给了袁术一个台阶,即不得罪正室背后的家族,也能得偿所愿。
“主公,叶侯如今占去益州,亦是天下有数诸侯,此番遍邀天下群雄,我等是否送一份贺礼?”袁涣看着袁绍道。
“他?诸侯?”袁术闻言不屑的冷笑一声,摇头道:“一良家子出身,昔日洛阳几度戏耍于我,如今他迎娶娇娘,我为何要贺他?若非蜀中道路不通,某倒想在他大婚之日率军平了他!”
袁涣闻言,不再说话,袁术跟叶昭的恩怨,很难讲清对错,要真细究起来,其实挑事的还是袁术,但叶昭极擅心计,安知那不是叶昭算准了袁术心态故意激怒袁术找他麻烦,也好从中牟利,因为从结果来看,每次都是袁术吃亏,甚至最后还被赶出洛阳,袁术记恨叶昭,也合情合理,只是这心胸,未免狭隘了些。
毕竟不管袁术怎么对叶昭看不上眼,那都是手握一州之地的诸侯,而且地处益州,与袁术暂时并没有利益冲突,正该结交,却被袁术这么轻飘飘一句话给断了。
荆州,襄阳。
刘表将请帖递给一旁的蒯良:“子糅以为如何?”
“主公不愿去?”蒯良看向刘表,询问道。
“如何能愿意,这是在打我汉家颜面!”刘表冷哼一声道。
“但臣以为,此番正是结交叶侯之良机!”蒯良沉吟道:“如今主公正与那袁术开战,袁术几番犯我疆界,欲侵吞我荆州之地,若此时与叶骠骑不睦,虽然如今蜀中新定,叶骠骑不太可能主动出战,但只需一旅偏师屯兵夷道,便可威胁我军背部,如今叶骠骑立足未稳,但蜀地易守难攻,主动权在叶骠骑掌握,在解决袁术之患前,臣以为,莫要竖此强敌为好。”
“刘家子弟,不会去!”刘表冷哼一声道。
“吾弟异度近日无事,可代主公往蜀中一趟!”蒯良笑道,异度乃其弟蒯越表字,对于叶昭,他们兄弟是久闻其名,而且如今两家比邻,正好借此机会前去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