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曾任洛阳令、河南尹,按照我大汉律例,其罪当诛!”叶昭扫了一眼李徵,冷笑道:“这洛阳令,该换人了!”
“伯齐虽然鲁莽,但也罪不至死!”董卓森然的瞪着叶昭:“你莫不是以为董某真的怕你!?”
“董公何出此言,叶某不过依律办事。”叶昭不紧不慢的重新填装弩箭,瞟了董卓一眼道:“令侄触法啦,我家师妹可是受了不少惊吓。”
“但我侄却死啦!”董卓怒视叶昭道。
“人总会死的。”叶昭笑道:“董公看开些,毕竟不是亲生……”
叶昭突然一怔,看了看董璜,又看了看董卓:“董公如此着紧此人,莫不是……”
“叶昭!”董卓将牙咬的咯吱作响,森然的看向叶昭,捏着剑的手因为用力过猛,各处指节已经发白。
袁绍等人原本已经打算散去,但此刻见状却不由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局势的变化,叶昭是出了名的油滑,而董卓此刻在洛阳一手遮天,若是这两人硬杠起来,他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岳父稍安,文开已率兵去堵截其后路,待那边有了消息,我等再动手不迟!”李儒死死地按住董卓的手臂,低声急道:“此刻府中兵马不足以对付叶昭和这些公卿!”
董卓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比阴冷的目光看向周边一副看好戏的公卿。
叶昭似笑非笑的扫了李儒一眼笑道:“若是指望城中那些兵马,我劝文优先生最好放弃,若是野战,西凉铁骑,我还惧你几分,但若论这城中巷战,纵使不敌,我亦可从容而退,一时三刻,想要那些兵马断我归路可不易,若损失过重,叶某自可一走了之,但董公想要在这洛阳做什么,可就难了。”
一旁的袁绍等人闻言,面色一变,这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结局,此刻却被叶昭一语道破,心中对叶昭不禁大恨。
“若无要事,本侯就先告辞了!”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董卓,叶昭的人马已经从府中将蔡琰抢出,目的已经达到,叶昭对着蔡邕一拜道:“恩师,且随我出城。”
“哼!”蔡邕重重的闷哼一声,转身径直离去,此刻自然无人再敢拦他。
叶昭叹了口气,对着群臣一拱手,带着典韦和何曼离开。
“通知华雄,若未能断其归路,便先撤回营!”董卓死死地盯着叶昭离开的方向,声音里透着一股浓浓的不甘。
“我等也告辞了。”袁绍笑着站起来,带着丁原、王允等人离开,吕布却是将目光看向叶昭的背影,有些羡慕,听得丁原召唤,才反应过来,跟着离开,原本热闹喧嚣的董府,随着众人散去,变得清冷起来,只留下一地的死尸,董卓这第一次压服群臣的谋划,算是彻底失败了。
吕布大步走到丁原身边,厅中也就进来数十名甲士,更多的还在外面,一时间也既不进来,厅中的甲士却被吕布一个眼神便吓得不敢近前。
李儒见吕布神勇,而且距离董卓又近,怕董卓吃亏,连忙上前拉住持剑的董卓道:“岳父,今日乃饮宴之日,不谈国事,此事来日在朝堂之上再论不迟。”
“建阳公,莫要冲动。”袁绍、王允等人也将丁原拉住,场面一时间有些乱,此前董卓费尽心机营造出来压迫群臣的氛围被这么一闹荡然无从,董卓面色有些难看的看向吕布,若非此人进来搅局,也不至于如此。
“嘭嘭嘭”
正自纷乱间,便见门外几名甲士倒飞进来,撞翻几张桌椅。
“又是何人放肆!”董卓面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群臣闻声,也不禁看向门口,便见数十名甲士手持刀枪剑戟列队而入,迅速占住四角,门外更有一排弩手高举弓弩,将大厅锁定。
“董公不厚道,这满朝公卿皆请,却独不邀我前来,不知董公是否对本侯有所偏见?”叶昭在典韦与何曼的护卫下,大步而入。
“叶昭!?”董卓看着叶昭,面色阴沉道:“请柬已然派人送至府上,宁乡侯不来,反倒怪我未请,况且,此番饮宴乃是私宴,便是卓礼数未到,宁乡侯直接带人闯我府邸,过了吧?”
“只是区区私宴,为何要在府中埋伏如此多刀斧手?”叶昭笑道:“这里并非鸿门,董公这算什么?”
“洛阳不宁,常有宵小无端刺杀朝廷官员,本官也是未免有人行刺,是以加强府中防卫,免得诸公被宵小所害。”董卓冷哼一声道。
昔日洛阳一场恐怖刺杀,虽然到最后不了了之,但所有矛头,都是指向叶昭,虽无证据,但大家心知肚明,此刻董卓拿此话来说,也是让一群朝臣莫要因为叶昭此刻相救,便对他感恩。
“倒是无可厚非。”叶昭洒然的点了点头,径直走到蔡邕身边,欠身道:“恩师无恙否?”
蔡邕面色难看的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后道:“昭姬在他们手中,设法救之!”
原本,自那场宫变之后,蔡邕是准备带着蔡琰离开这是非之地的,之事还未归家,便被董卓派人‘请’回。
自回京以来,听闻叶昭这段时间的作为,蔡邕心中对这个弟子有些失望,他虽然有些迂腐,但并不是笨蛋,更何况叶昭是他的弟子,他是看着叶昭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叶昭的一些行为,岂能瞒过他。
叶昭默然片刻后点头道:“师妹之事,恩师放心。”
蔡邕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叶昭看向董卓道:“今日董公宴请这满朝大臣,你我有些恩怨,不请在下,昭也可理解,只是昭未听闻这宴请宾客,为何还要将人家眷带来?”
“什么?”董卓闻言一怔,不解的看向叶昭:“叶侯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