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丁原得到张辽的回报并不意外,叶昭若是如此轻易便能放他们入关,那袁隗也就不会嘱咐自己当心叶昭,尽量不要冲突了,显然叶昭跟他们并不属于一个阵营。
“奉先怎么了?”询问完公事,丁原有些疑惑的看着张辽道。
自吕布回营之后,便一言不发,闷闷不乐,很明显是吃亏了,这让丁原很意外,那叶昭就算声名在外,但在丁原想来,正面对敌,也未必能胜的了吕布,吕布这表现,让丁原对于发生在虎牢关的事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张辽闻言,苦笑一声,将之前在虎牢关下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吃些亏也好。”丁原听了过程也有些无语,那么轻易的便被人家骗到了城下,这吕布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一些,闷哼一声道:“他这般目中无人,若不吃些亏,他日定不得好死!”
张辽闻言默然,丁原说的或许没错,但吕布如今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有反省的迹象,反而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找回这个场子,日后再与叶昭相见,恐怕还是难免会起冲突呐。
不过这话也不好再说,张辽躬身道:“刺史,那我等如今该如何做?”
他们名义上是受邀前来清君侧的,但实际上这是一场宫廷政变,赢了那是清君侧,若是输了,那就是乱臣贼子,大逆不道了,但不管怎么说,第一步先得去洛阳啊,如今连虎牢关都进不了,更别提做其他事了。
“既然虎牢关不可过,那便走轩辕关!”丁原摇了摇头道:“洛阳八关,又非只有虎牢关一处可过,旋门关守将李干乃我故交,当可放行。”
强行破关丁原是没想过,不说能不能破关,就算能破,损失必巨,到了洛阳也未必能起什么作用,而且还彻底招惹下叶昭,没这个必要。
“只是那旋门关山路崎岖,若有伏兵,怕是……”张辽迟疑道,旋门关不同于虎牢关,虽是一座小关,但却藏于崇山之中,道路崎岖,不利于大军行军,很容易被伏击。
“放心,太傅早已安排妥当。”丁原摇头笑道,这洛阳八关,大都是世家之人在驻守,危险是不会有的,最多也不过难走一些,多耗费些时日和粮草而已。
张辽见状也不便再说,当下按照丁原的吩咐退兵下寨,在此修整一日,明日一早便准备拔营起寨,走旋门关而入。
次日一早,叶昭便的道丁原绕道的消息。
“旋门关?”叶昭盘算着旋门关的地形,摇头道:“旋门关山道崎岖,丁原麾下又有三千骑兵,没有日,怕是过不去,不过那李干是袁氏门生,倒是不会有危险,董卓如今到了何处?”
“已然过了渑池,只是近几日盘桓在谷城一带不肯再走。”暗探躬身道。
“他有多少兵马?”叶昭又问道。
“这……”暗探迟疑道:“当有两三万之众。”
“两三万?”叶昭回头,看向暗探:“怎的这般不确定?”
“回主公。”暗探苦涩道:“那董卓对外排查极严,我等便是化作百姓都无法靠近,而且其麾下兵马每日来回往复,我等只能通过其灶数来判断,只是这个判断并不准确,是以卑职不敢确定。”
“下去吧。”叶昭闻言挥了挥手,示意暗探离开。
暗探走后,戏志才才微笑道:“如此看来,董卓身边兵马不多,因此才故布疑阵,混淆视听。”
叶昭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如今董卓有天子遗诏在手,若他手中兵马足够,根本无需如此装神弄鬼,直接带兵杀入洛阳便可,何须如此?这般做法,在旁人看来,或许高明,但在真正的明白人眼中,显然是董卓心虚的表现。
如今董卓盘桓在谷城附近停步不前,一来是没把握跟洛阳的军队抗衡,二来恐怕也是等待洛阳城生变,准备抢时机呐。
不过相比于董卓,叶昭更好奇的是洛阳如今又是何反应,董卓如今都大张旗鼓的跑到谷城了,就算有士人蒙混,何进没理由不察觉才是。
……
洛阳,皇宫。
“事成矣!”高望兴奋地来到张让宫殿时,却见赵忠、宋典等人此刻已经聚集在此,见众人都在,高望有些兴奋地道:“宫外刚刚传来消息,董卓率领五万精兵,如今便驻扎在谷城,只待我等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入城!”
相比于高望的兴奋,张让、赵忠、宋典等人却是面色凝重,并未给予回应。
“让公?”高望疑惑的看向张让,为何众人脸上都是一派严肃的样子。
“昨日我已接到董卓来信。”张让叹了口气道。
“哦?”高望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对,看着张让,低声问道:“坏消息?”
“不算坏,但也差不多。”一旁的宋典解释道:“那董卓说兵力不足,难以与洛阳兵马抗衡,要让我等诛杀何进,他才好趁虚而入。”
“荒唐!”高望闻言,面色不由大变道:“我等若有这本事,何必求助于他?”
“近日那屠户与士人逼迫甚紧,朝堂上那帮士人数次联名要求诛除我等,虽是那何进阻拦,但我看,这不过是他们的奸计,再这般下去,不等那董卓入朝,恐怕我等便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不能再等了。”赵忠叹了口气,看向张让道:“还请让公拿个主意。”
十常侍中,以张望威望最大,也是最有谋略的一个,此刻他们身陷皇宫,与外界通信不畅,对于皇宫外面发生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否则的话,也不会将何进视作敌寇了。
“容我想想。”张让捏了捏眉心,让他玩弄权术还行,但要让他出谋划策,却也有些强人所难了。
众人见状,也不禁沉默下来,十常侍如今颇有些惊弓之鸟的感觉,士人对他们的态度越发恶劣,甚至前几日有人想要告老回乡,都被士人所阻,明显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而十常侍如今手中无兵也无权,面对士人的咄咄相逼,十常侍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即便如此,都依旧受到各种来自外界浓浓的恶意,生存艰难。
“若只是杀何进,却也不难。”宋典突然说道。
“宋公有何妙计,快快说来!”张让等人连忙将目光看向宋典。
宋典点了点头道:“何进如今之所以如此嚣张,无外乎手握洛阳兵权,但这洛阳兵马,他也不能时刻带在身边!”
“你是说……”张让心中一动,有些明白宋典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