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之前也在军中参战,以他的分量,若真想有作为,张温也不可能忽视他的意见,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西凉沦陷,张温刚刚得到的太尉被罢免,紧跟着皇甫嵩便以迅雷之势将羌人叛军给击溃,从结果来看,仿佛是告诉刘宏天下太平,催着刘宏出兵一般。
冀州
叶昭没有再说话,而是站在厅中,看着那幅巨大的江山社稷图,沉默片刻后道:“你持我印信,今夜就出发,让我们的人做好准备,希望没事,但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对叶昭来说,是一次契机,但同样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过,士人会息声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可以让刘宏将之前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冲击世家那看似坚不可摧,实则不堪一击的壁垒,不过,则叶昭息声,他不会给这个已经走到尽头的王朝陪葬,但他日重新崛起,怕是会费一番功夫,而且留给自己的难题会更多。
“喏!”孟虎躬身一礼,带上了印信转身离去。
“主公已经决定了?”黑暗的阴影之中,戏志才不知何时,靠在了厅中一根石柱之上,神态少有的严肃。
“嗯。”叶昭将腰间的佩剑摘下,摸索着剑鞘上的花纹,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蓦在此等候主公归来。”戏志才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叶昭一拜道:“愿主公能够得成所愿!”
……
十月初九,天子启程,自德阳门出,叶昭策马随架左右,典韦、管亥各领一校护卫左右,任红昌率领女营护卫在天子车架一侧,这些女兵经过一年多的训练,如今已然脱胎换骨,一身轻甲,肩披火红斗篷,腰佩短剑、钩爪、绳索,背上一把长弓两囊箭,头戴缨盔,火红的流苏在一片黑甲卫士之中异常醒目。
纪灵为中军护卫,与那毋丘毅领羽林军护卫中军。
“修明,当心那毋丘毅。”城门外,百官相送,叶昭与众人告别时,曹操突然凑近叶昭,低声道。
叶昭看向曹操,却见曹操认真的看着自己,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调转马头追上去,不管日后的曹操是何等模样,是否会是自己的敌人,但至少,今日无论叶昭还是曹操,都是将对方当做挚友,人生能有一挚友,便是日后为敌,叶昭也认了。
“孟德,你与修明说了什么?”直到车仗渐行渐远,百官已散去,袁绍来到曹操身边询问道。
“我见修明对那醉仙楼沉鱼颇有好感,约他回京之后,同邀沉鱼姑娘。”曹操朗声笑道,随即看向袁绍身边,疑惑道:“怎不见子远?”
等他有命回来再说吧。
袁绍闻言,却是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孟德知道子远脾性,闲不住,昨日醒来,便已经不见了人影。”
“不知这子远终日忙于何事。”曹操意有所指的摇了摇头。
袁绍心中一跳,连忙笑道:“近日传来的都是好消息,此番陛下出巡,定能令万民安心,孟德若是无事,不如陪我去趟醉仙楼,我做东。”
“也好。”曹操闻言也不再多管,想想这两年跟袁绍这位好友似乎淡了许多,此刻闻言要去那醉仙楼,心中也不由一热,点了点头:“我来找人。”
……
冀州,邺城。
十月已是隆冬,黄河以北,天气更冷,而今年的冬季似乎比往常更冷一些,几可滴水成冰。
刺史府,书房,已是深夜,但书房中却是灯火通明,火盆里的炭火不断往外蹦着火星,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房间里,明灭不定的火焰阴沉着王芬的脸色也同样忽明忽暗。
王芬身旁,坐着的赫然是本该在梁国担任国相的周瑾。
“文祖,子远兄已经传来消息,天子十月初九出巡,正是今日,大军行军不会太快,但到下月初,当会进入河内,而后直抵魏郡。”周旌吞了口唾沫,抬头看向王芬,声音有些嘶哑道:“事已至此,我等已无回头路可走了。”
此事本是王芬发起,只是到了此刻,心中却有些彷徨不定起来,抬头看着周旌道:“只是这废立之事,事关重大……”
“我何尝不知?只是天子受奸人蛊惑,对我士人步步紧逼,那汉中书局之事,文祖当知晓!”周旌的面色变得有些狰狞起来:“种种迹象已然证实此事正是天子在背后操纵,若非太傅应对及时,恐怕不出十载,这天下将再无我士人容身之处!天子待我士人,何其薄也,我等又何必为他尽忠?”
“只是……”
“况且,我等并非背叛大汉,只是天子德薄,我等行废立之事,重振这大汉江山尔!”周旌按住王芬的肩膀道:“此事如今已然万事俱备,文祖此时若是退缩,至我等与何地?”
“但我听闻,随驾护卫者,乃叶昭。”王芬苦笑道:“你与他有过交集,当知此人之能,我军虽众,却未必是他对手!”
天子出巡,出动的兵马便有八千之众,诸侯割据时代尚未成型,虽然王芬跟冀州豪强募集了不少兵马,加上向朝廷请命调动的兵马,虽然不少,却也不过两万,叶昭可是曾以五千打过二十万黄巾军的名将,只是一个叶昭,就让王芬心里没底。
“文祖放心,我等不是早有算计?那叶昭一举一动,皆在我等掌握之中。”王芬冷笑道。
“唉”房间里,响起一声悠悠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