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刘辟的宅在里面,此时刘辟还在跟龚都商量对策,倒是也想丢掉大半黄巾,直接率领精锐出城,袁家来信已经提及,城西是他们的人,从城西退走的话,不会遭到太大的打击,但要放弃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这么多人,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
两边的人马加起来,如果不算战力只算人头的话,在数量上甚至都超过大汉军队的总和了。
让他们一下子从高高在上,手握数万‘雄兵’的军阀一夜间跌落谷底,不说心里面甘不甘心,那袁家是否还会重视他们都未可知。
“报”
就在两人为如何解决眼下问题愁眉不展之际,却见一名亲卫进来,躬身道:“大头领,何仪部下吴霸带着人入了我们的地方,正在往城西的方向走,还不断在军中散布谣言。”
“吴霸?他来做什么?”龚都皱眉道,他可不觉得这个时候吴霸会跑来投奔,若真是如此的话,也肯定如当初那黄劭投靠刘辟一般,是诈降。
“他在散布什么谣言?”刘辟关注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吴霸逢人阻拦便说大头领与都帅已经准备弃城,会丢弃大家自行逃跑,现在已经有不少兄弟往城西集结了。”亲信躬身道。
“混账,我何时说过这话!?”刘辟闻言大怒,厉声道:“立刻派人,给我将那吴霸给拦下来,若敢反抗,直接给我杀了!”
“喏!”
亲信下去传令,一旁的龚都却皱眉道:“不对,那吴霸怎会如此笃定的说城西!?”
城西,可是袁家派来的人在镇守,这军中,也只有刘辟与龚都知晓,而且二人也不可能把消息传出去,若说这是个巧合,那也太巧了一些吧。
刘辟闻言,也发觉了不对,皱眉看向龚都,却见龚都也是一脸疑惑,原本不应该为人所知的消息,就算不小心泄露出去,也该现在他二人军中传播,怎的吴霸直接先知道了,而且按照时间来算,就算有人听墙角,这时间也对不上。
“走,去问问那吴霸,他是如何得知的?”刘辟沉声道,这件事情,可非同小可。
“嗯。”龚都点了点头,跟着刘辟带了亲卫径直往西城而去。
就在两人离开不久之后,又有人行色匆匆的跑进来。
“大头领呢?”见府中没人,来人焦急的问道。
“去了城西,出了何事?”守门的亲卫疑惑道。
“何曼打过来了!”来人一脸焦急的道:“我去城西找大头领,尔等快去调集兵马,那何仪来者不善!”
“好!”亲卫答应一声,来人也不废话,直接往城西跑去。
“黄劭,你找我来干什么?”就在刘辟等人因为最新消息纠结不已的时候,葛陵城中的另外一处,吴霸皱眉看着黄劭,他不知道黄劭今日为何突然来找自己,两人的私交算不上多好。
“自是有要事相商。”黄劭没理会吴霸那拒人千里的语气,神色有些落寞的找了处地方坐下。
“究竟何事?”吴霸看着黄劭这副样子,一时间也不好再开口撵人。
“你觉得,我们还能支撑多久?”黄劭苦笑着问道。
吴霸闻言浓眉一扬,不怀好意的看向黄劭:“你想投降?”
说话间,已经缓缓地站起来,向黄劭逼近,大有随时动手的架势。
“投降?我也不想。”黄劭似乎没有看到吴霸的动作,指了指肩膀上带血的绷带,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疯狂:“今天早上我出去巡视,却被人莫名其妙的放了冷箭,也是我命大,那箭没有射中要害,但一次是命大,我不可能次次如此命大?”
吴霸闻言动作不禁一僵,他虽然没有遭到袭击,但昨夜手底下也有不少人遭了袭击,有人躲过一劫,但有人却就那么死了,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己人的冷箭之下,那种感觉,真的令人十分窝心,现在整个葛陵虽然四门被封闭,但却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压抑。
就算吴霸自忖勇武,此刻都有些害怕夜晚的降临,他不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事?有多少人会离开,有多少人会被杀,虽然他已经让各个头目加强自己身边的护卫,但会发生什么,吴霸心中真的没什么底。
“但……渠帅对我等……”看着黄劭充血的目光,吴霸心中有些不忍,没了动手的意思,默默地坐下来,有些垂头丧气。
“说句不敬的话,若非渠帅,我等何至于此?”黄劭冷笑道:“当初刘辟邀我加入,我假意投靠,暗中帮他入城,后来又出谋划策,帮他在葛陵立稳脚跟,对他,我已仁至义尽,但他对你我可曾放心过,昔日你我不管如何,也是手握数千人的豪帅,然而如今,昔日部众何在?”
吴霸没有说话,但双手却不自觉的捏紧了,他显然也并不甘心。
“我也未想背叛与他,然而此时城中已经成了这般情况,官军没打进来,然而我军将士已经人心离散,军士们视我等如仇敌一般,我不想叛他,但有一丝余地,我也不想背个叛名,但我想活!”黄劭直直的盯着吴霸,那眼神,令吴霸都有些毛骨悚然。
“你待如何?”吴霸看向黄劭,吞了口口水,他还是第一次发现黄劭身上有这种令人恐慌的气势,让他不自觉的气弱了几分。
“我派入那刘辟军中的细作查到一些惊人的东西,不敢告知渠帅,那样会令城中更乱。”黄劭嘿笑道。
“何事?”吴霸疑惑的看向黄劭,这跟刘辟有何关系?
“那刘辟与龚都,原来与那汝南袁氏颇有交情,一直以来,都暗中受袁氏的好处。”
“竟有此事!?”吴霸闻言大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黄劭。
“之前或许觉得难以相信,但仔细想想,那刘辟、龚都最初也不过如你我一般,为何能够发展的如此快?而且渠帅曾数次想要攻打汝阳,皆被他二人阻止,再看那汝阳与这葛陵、上蔡、互为犄角,他二人离汝阳最近,但自我太平教起事以来,却对汝阳秋毫无犯,这又是何道理?如今看来,此二人分明就是早已投靠了汝阳袁氏,才能这般快壮大!”黄劭冷笑着说道。
“那这次的事情,便是他们搞的鬼?”吴霸面色难看的道。
“不像。”黄劭摇了摇头:“城外的官军,当是不是袁家所派,否则不该如此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