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柳,太守府。
“最近这马城倒是热闹的紧呢。”郭铓将手中刚刚从马城送来的竹板直接扔到地上,冷哼一声:“那楚家小子还真有些手段,不但兵不血刃收了马城,还顺带着连阿古力给宰了,整个部落,现在都成了叶家子的附庸,那阿古力真是个废物,邱迟更是个废物,如今竟然倒向了叶家子!”
在他下手,是一名面色憔悴的中年文士,俯身从地上将竹板捡起来,本有些憔悴的面色,此刻涨的有些红,眼中更是毫不掩饰仇恨之意,看着竹板,深吸了一口气道:“此子最擅长的便是此等偏门左道!归年兄,据我所知,这马城命脉,全凭商贸为主,我以为,可在去往马城的各县设下关卡,抬高税赋,如此,不出三月,必叫那马城凋敝,届时,如何收拾那叶家子,还不是归年兄一句话的事情?”
“叔礼兄,我知你心中记恨那叶家子毁你仕途,不过却莫要被这仇恨蒙蔽了双目,那叶家子此番以寡击众,立了大功,朝中还有蔡翁为他张目,而且此子也颇会做人,上报朝廷之时,此番之战,还有我一份功劳,若此时我抬高税收,断了其命脉,岂不落个恩将仇报之名?”
看着中年文士,郭铓坐起来,摇了摇头道:“况且,你可知道这往来马城的商贾之中,有多少门庭显赫之家,我若真如此做,不等那马城凋零,我便会先成为众矢之的,引来众怒,我兄将我安排在此处,可废了不少功夫,若此时犯了众怒,就算是兄长出面,都无法平息这众怒。”郭铓摇了摇头。
“就这样算了?”中年文士有些不甘心。
“叔礼兄,卫家乃是河东望族,祖上更是显赫,郭某之所以于此时收留于你,并非因为你,而是我敬卫家门庭,叔礼兄当清楚,你来此,是为避难而来,莫要多生事端,那叶家子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马城长而已,待此事风头过后,我可请家兄相助,联合卫家之势,帮你重谋一个太守之职并非难事,但若让那叶家子知道你在此处,将此事通过蔡翁捅到朝廷那里,你当知道你如今身背什么罪责,届时,便是卫家也难保你。”郭铓皱眉道。
“此子若不尽早除之,他日必成心腹之患!”中年文士站起来,压抑着怒火道。
“本官自有计较。”郭铓摇了摇头,事实上,早在今天早上,便有马城之人星夜派人送来了不少财物,乃是马城的赋税。
马城免税三年的事情,郭铓早已知道,叶昭如今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不但有蔡邕的关系,听说跟冀州刺史王芬关系也不错,如今马城之事既然已经成了定局,加上叶昭这么懂事,他也不想因为一个邱迟,就跟叶昭彻底闹掰,至于眼前之人,不过一丧家之犬而已,卫家家世虽然显赫,但也管不到这幽州来。
“唉!”中年人叹了口气,也不行礼,转身负气而走。
“老爷,毕竟是卫家之人,何必如此?”郭府管家才躬身道。
“卫贤此人,只见眼前,不见大局,卫家将此人推出来,才是最大的失误。”看了一眼中年人离去的背影,郭铓不屑的嗤笑一声。
中年文士,正是卫贤,当日叶昭通过高升,将有关卫贤的罪证分别交给王芬和蔡邕,太平教的事情,如同叶昭预料的那般,被人给压下来了,不过这卫贤就成了顶罪羊,官匪勾结,养贼自重,这是朝廷所无法容忍的事情,哪怕当今天子不理朝政,但对这种事情也是深恶痛绝的,因此,卫贤这个太守自然被拿下了。
不过毕竟是卫家比较重要的一个人物,在官场上有着自己的人脉,在朝廷抓捕卫贤的人抵达河内之前,卫贤已经被卫家安排离开,至于日后,只能等着朝廷大赦天下,然后再做一些能够助长其名望的事情,想办法恢复卫贤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