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江南地区的土地被大量兼并,士绅们可是有免税特权的。而且,董事长崇祯又被下面的高官忽悠,大笔一挥免去了所有商业税和矿产税。以至后来穷得连派一个信使出去下令的路费都拿不出来,皇帝和皇后更是穿着打了补丁的衣裳。
崇祯这人的道德上是没有任何问题,可老百姓并不在乎你是否是个圣人。只要你能够把国家搞好,吃好点用好点,每天睡不同的妃子,都无所谓。
如果崇祯皇帝不乱做为胡作为,手中有钱,有着亿万人口的大明朝,靠堆国力耗也能把建州耗死。
现在自己只有两百多学生,但这一思想传播下去,几十年后又是什么光景呢?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内书堂虽小,吾辈一样大有可为。
这既是为了国家和民族,也是为了我周楠的子孙后代。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走了进来,问:“今天是谁在上课?”
周楠上前:“是周楠?”
“哦,原来是周大人,快让学生都散了吧,你已经惊驾了,陛下马上就要过来。”
“既然,风俗都能改变,那就说明每个一个时代的道德标准都不一样。现在我们看起来不道德的事情,在西周之时或许是很正常的事情。比如春秋时的女子可以自己选择夫婿,又比如管子以国家的名义开青楼,在当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比如,上古之时,古人聚族而居,一族以母亲为首领,这就是所谓的母系氏族。《公羊传》说:圣人皆无父,感天而生。《史记?殷本纪》说:三人行路,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是为殷商先祖。《史记?周本纪》说,周始祖后稷名弃,其母出野,见巨人迹,必忻然说,欲践之。践之而身动如孕者,居期而生子。《史记?秦本纪》也说:玄鸟损卵,女脩吞之,生子大业,即秦之先祖。所谓无父,感天而生实际是母系制婚姻形态的反映。一个女子可以有无数个丈夫,可以广开后宫。这道德吗,不道德,可在当时却符合礼仪的。”
周楠说得高兴处,引经据典,将原始社会的社会形态大概地说了一遍,紧紧地扣着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这个主题。
学生们什么时候听过这样的课,简直就是开眼界了。一个个口中啧啧有声,大抽冷气。
说了半天,周楠又道:“又比如管子重商,后人多有诟病,道,天下财富皆有定数,商贾对于国家毫无用处。这话在为师看来,却是大错特错了。”
“在世人眼中,商贾只是将货物从一个地方贩卖到另外一个地方,在这个过程中,物资的总量并没有发生改变,不增不减,所以得出结论,商贾对国家没有任何好处。但是,大家都忘记了一点,商业可以激励生产,激发人的创造力和生产力。”
“打个比方,古时妇女人纺织,在家中田间地头种上几颗桑树,种上一畦黄麻,用一台织机为全家纺织衣衫。一个月也就能织上一件衣裳,种桑养蚕、割麻都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自从有了商贾之后,就有精明的商人将这些活儿都分解成几项。有人种桑种麻,有人喂蚕抽丝,有人则负责纺织。再加上织机经过上千年的改良,纺织速度已经大大提高。就苏州、南京的织工,一天织上两匹布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事在商周,却要一个月。”
“在巨大的利益刺激下,百姓种桑养蚕的积极想得到极大提高,生产规模不断扩大。如此,社会财富在商业活动中就这么飞快增长。”
“我只是举纺织这个例子,其他行业也同样如此。”
道理说起来很简单,可周楠今天却说得透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