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却也是,子木先生,你别扇了。谁跟你是一……一家……”
看她满面娇羞,周楠大乐,暗想:这小寡妇还真是美,得之我命,失之我幸。人生总不能事事圆满,总得有些缺憾才正常。
当下促狭心起,板着脸道:“天气炎热,臣一片忠心,愿为殿下打扇。”
嘉善忍无可忍将扇子夺了过去:“我自己来。”
周楠:“好了,事情已经说完,这卷宗我可以带走吧?”
嘉善:“自可带走。”
周楠心中一片狂喜,长啸一声“告辞了!公主殿下,有缘再聚。”
说罢,就大步向前,朗声吟道:“朝辞白帝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醉洞庭人不识,朗吟飞过岳阳楼。”
听人说,嘉善公主对自己十分倾慕。
哥自然是不会娶她的,不过,却不防碍我给这个迷妹留下一个不羁如风的背影。
哥是真名士自风流。
“哎,你的扇子……”可那人已消失在灯火阑珊处,再见不着了。
嘉善喃喃道:“真名士风采也!可是,我却不是嘉善啊!”
没错,她并不是嘉善公主,而是富裕王府王妃李妃,未来万历皇帝的母亲李太后。张居正改革的坚定支持者和幕后操盘手。
现在的她只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美艳少妇,还没有成长成为后来那权倾天下的大政治家。
是的,这法子确实是好。最妙的是竟如此别出心裁,真不知道这个周子木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虽说身在天潢贵胄之家,金银珠宝看得都审美疲劳了。
但福建那边每年几十万两军费的空缺还是让王爷心忧如焚,为了战争,为了边功,为了王府的脸面,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为此,王爷甚至不惜接收往日恨得牙关痒痒的陈洪的输城,收他入门。可即便如此,也就从陛下的内帑挪借了几万两银子,这点钱对谭纶来说只不过是毛毛雨,杯水不能救车薪。
为这事,高祭酒、张太岳抓破头皮,却也没有拿出个切实可行的方法。
想不到如此复杂的事情,靠周楠这一句话就解决了。
周楠见嘉善神色大动,心中得意。
也站起来,二人肩并肩沿着什刹海朝前走去。
周楠如此无礼嘉善公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往日出行的时候,什么人敢和她站在一起,谁不都是必恭必敬跟在身后。
可是,又不好明言,只得低下头跟着。
周楠唰一声打开折扇,扇了扇,笑道:“自然是高明的,这次咱们也效法宋高宗,卖他百份度牒。也不多要,每张折合现银五百两,轻易就把福建那边所需的军资给解决了。”
嘉善公主迟疑了片刻:“一下子卖百份度牒,声势是不是太大了,须防备言官谏言,又是许多麻烦。”
“不然。”周楠说:“我不是道录司的右正吗,这几日我看了看手头的文挡。如今两京十三布政使司共有道士四万有奇,僧录司那边本官不是太清楚,估计还要多些,至少有十万之众。”
佛家走的是民间路线,传播的力度比道教大得多,就拿周楠当初所在的安东县来说,就有寺院三座,僧人上百。至于道观,却只有可怜巴巴的一间,可见道爷们对传播教义兴趣不大,以免得耽误了自己修行。
安东县尚且如此,别的地方估计也是一样。
嘉善闻言吃了一惊:“僧道竟然有这么多,僧道的人数一多,纳税服役的人就少了。”
周楠一笑,指着她道:“再多能多过读书人和官吏缙绅,别忘记了,我大明朝有亿万生民,区区十万僧道不过是沧海一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