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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徐养大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满面傲骄。
他抬头四十五度看天,阳光落到脸上,明媚的忧伤。
这个逼装得至少要给九十九分。
旁边,有昌平生员喝道:“姓周的,现在求饶已经晚了。乖乖向徐兄赔罪,从此退出科场。君子一诺千金,容不得你反悔。”
“对!”
“哈哈,知道厉害了吧,后悔了吧?”
众生讽刺地大笑,周楠在大前天进考场的时候被搜身,形同羞辱。交卷的时候,又被段提学一通何啻,估计这一场考试是彻底地凉了。
而徐养大的文章却得到了段承恩的夸奖,并不顾考试制度当场当范文朗诵,这一科不但能中,说不好还是头名。
周楠心中恼怒,脸一沉,正要说话。
一个奴仆模样地人挤进来:“大公子,中了,中了。”
有书生急问:“徐公子中了吗,第几名?”
那奴仆正是徐养大家的下人,刚才挤到榜前替主人看榜。
此刻,他一脸的红晕:“恭喜大公子,第二名,第二名。”
周楠紧张了,这徐养大果然了得,竟然拿了加试第二,看来,乡试也是稳了。这厮,倒是才华过人啊!
也对,明年春闱进士科的都是精英,此人如果能够挤进春榜,也是一流人物。
他得了第二,如果段提学顾虑到给我周楠头名影响不好,把我的名字扔在中间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我周楠岂不是要和今年秋闱绝缘,这……
周楠穿越到明朝之后,一直在底层打滚。别人见他,要么是畏惧他的官职和手段曲意讨好,要么就是恨他入骨。
只有王世贞是拿他当心爱的晚辈看待,并细心调教。
有他的教授,即便周楠现在一无所有,也有信心靠一手还算过得去的八股文章拿个秀才功名。
有了一手时文经义打底,他也有了安身立命的底气。
师恩重如山,在内心中,周楠拿他当自己的父亲看待。
老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是袖手旁观,枉为人子。
“要想救师公,就得铲除严党,而且得在他被判决之前。”
“那么,该怎么办呢,如何将这一历史进程提前呢?”
“对了,徐阶不是一直在暗地里查严嵩的现金流向吗,或者可以从这里着手。我一个小行人自然是搬不动严党这座大山,可徐阁老有这个能量啊!”
想到这里,周楠只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去白各庄。
又在家里呆了一日,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
本以为不过是一场加试,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上了榜又如何,最后不也得到秋闱考场见真章。
据周楠看来,不是他针对任何人,他的意思是,考场中各位都是辣鸡。真去参加乡试,能中举人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承认自己这条人生道路走不通不可以吗,何必强求?
可道地头看,却大吃一惊。只见,广场里已经挤满了,甚至比考试那天还多。原来,许多书生不但自己过来,还带了下人奴仆,以便在看榜的时候人多力量大好挤到前头去。
看到满满当当全是黑压压的脑袋,周楠大觉头疼。自己来得已经迟了,要想挤到榜前去,估计没一个小时做不到。
早知道如此,就多带点人过来护驾了。以军器局那些膀大腰圆的兵丁的体能,扛过这一波几一波的人潮还是容易的。
上次吃了穿官服来科举的亏,这回周楠不敢造次,只一身儒袍孤身而来,显得很低调。
他被挤得实在受不了,便侧耳聆听,也是运气,恰好听到了熟悉的密云乡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