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春瞠目结舌,还有这么解的,喃喃道:“邪论,邪论,姓周的……”
周楠如何肯让他继续说下去,突然大喝一声,戟指翁春:“分明就是你这书生欲要做梅府私塾先生,想要特立独行,炫耀自己的经学本事,但实际上却是哗众取宠,曲解圣人经义,发此邪论,我辈读书人断不能容忍?”
他和翁春都指对方发邪论,在士林中这已经是很严重的指责了。
翁春:“我我我……”
周楠继续喝道:“你当我不识得你,各位同道,此人乃是我县的县学廪生,家有颇有资产。咱们今日来此应聘梅府私塾先生,虽说是为稻梁谋,可也像效法孔子当年教书育人,传播圣人的道德之言。可这厮却觊觎梅二小姐美色,欲借此进入梅府,欲行不轨。败类,斯文败类!”
在场的六七十号书生中,本县的秀才也就罢了,毕竟大家是本地本方的,自不好得罪翁春这个年轻一辈的知识分子圈中的领袖。可外县的却管不了这么多,听到这话,猛然醒悟,同时破口大骂。
翁春毕竟是个读书人,好歹有点羞耻心,被人说破心中那点小算盘,顿时满如红枣,只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隙好钻进去。
一时间,船上乱成一团。金管家也是瞠目结舌,不知道该如何控制住眼前这个场面。
这场招聘比试会,刚开始的时候挺正常的,翁秀才的经也解得极好,别开生面,相当的有趣。可等到周楠跳出来,味道就变了,直接说到夫妻生孩子上面去,又揭翁春隐私,搞成了一场闹剧。
今日之事若传出去,只怕对二小姐的名声有损。
该怎么办呢,难道这场招聘会就此作罢,叫大家各自回去……不行,这船上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他们自然不依,又不好用强。
一时间,金管家急得额上冒汗。
“恶贼,你好大胆子敢来我家船上!”突然,一个女子的厉叱声传来。从后舱闪出一条人影,只见她身材窈窕,头上罩着面纱,清影动人。
虽说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可由影观人,由声观人,必然是一个大美女。
金管家大急:“二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回去,回去!”
众书生都是一惊,原来竟是梅家的千金大小姐。
梅二小姐在看到周楠的时候,新仇就恨涌上心头。特别是他当众说翁春要追求自己一事,着就是一种极大的羞辱。
顿时就按捺不住冲出来。
她指着周楠怒骂:“你这恶贼说翁应元曲解圣人典籍,我看你才是歪曲诋毁圣人之言。方才你一口一个孔子,狂妄、悖逆,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