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唯有悲剧是最能拨动人心,墨顿写出两首钗头凤可谓是凄婉至极,直击人心。
诗以言志,词以抒情。
众人敏锐的发现,相比于诗,墨顿所创作的词,似乎是更符合音律,声音婉转动听,寓意深远,用词来写爱情,层层递进,让人感同身受。
一时之间,随着凄婉的曲调,原本对墨顿不利的风气一扫而空,公开赞同墨顿的人越来越多。
尤其是年青一代,本来就以墨顿为偶像,再加上墨顿说出了他们的心声,更以身作则,主动追求爱情,更是让他们向往不已。
哪怕普通之人,为了子女的幸福,对于墨顿的提议也并不反感,只有少部分顽固之人,依旧对墨顿咬牙切齿,认为墨顿是在破坏世俗礼仪,长久以来,定然会道德崩溃,伦理尽丧。
权府中。
权万纪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在其身旁,灯火昏暗不明,照在权万纪的脸上时明时暗。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墨家子歪理邪说,叛经离道,狷狂至极。”权万纪愤然道。
在他多年的御史生涯之中,一直都是他上书参奏他人,对方要么是低头服罪认错,要么是咬牙认栽,还从来没有人公开挑衅他的威信,竟然被他弹劾之后,既然公开和他打对台。
“墨家子此事绝对没完!”权万纪怒火中烧道。
权府管家小心翼翼道:“可是老爷,墨家子占据墨刊之便,一言出,万人知,现在整个长安城的风向已经偏向了墨家子。”
“不过是一些愚民而已,受到墨家子的蛊惑而已,老夫虽然人微言轻,但是和老夫志同道合之人大有人在,对了,老夫让你送的信,可有回信?”权万纪问道。
权府管家眉头一皱道:“回老爷,大半已经回信,都已经回绝了老爷的提议。”
权万纪实在是小看了墨刊的威力,墨顿墨刊一出,再加上两首钗头凤的加成,可谓是全城热议,眼看势头不对,又怎么符合权万纪的对付墨家子的提议。
“简直是糊涂,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三纲五常乃是我儒家伦理根基,如果任由墨家子胡乱诋毁,我儒家伦理将会毁于一旦。”权万纪勃然大怒道。
包办买卖婚姻的根基就在三纲五常之上,墨顿虽然攻击的乃是包办买卖婚姻的制度,但是实际上动摇的乃是父夫的权威。
权万纪又何尝不知道包办婚姻的弊端,他之所以顽固的攻击墨顿,最根本也是维护儒家的利益。
“既然尔等不参与,明日大朝会,那就让老夫不惜此身,也不能让墨家子得逞。”权万纪立即奋笔疾书,一夜无眠,对照墨家子的文章,开始逐词逐句的反驳。
永和坊周家,
周老爷子看着手中的墨刊,脸色一阵难堪,在其旁边,周夫人正在低头垂泪。
“哭什么哭,还不怪你,当初要不是你执意要定娃娃亲,怎会有今日之事。”周老爷怒斥道。
周夫人顿时抽泣道:“当初周严两家交好,原本乃是一片好事,严家子也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周家女儿识文断字,乃是有名的大家闺秀,今日拿着墨刊到二老面前,直言要求解除同严家的娃娃亲。
严家虽然家境不弱,但是其子却是不学无术,为人又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名声极坏,别说是严家女儿不愿意,就连他们也早就后悔不已。
然而两家早就定了婚书,别说是主动悔婚名声不好,若是严家拿着婚书上告,周家也是必输无疑。
“要不老爷,你就去严家一趟,正好借此机会,说个明白。”周夫人眼中流露出一丝希冀道,若是这么将女儿嫁过去,那女儿的一声就毁了。
周老爷咬咬牙,一狠心起身道:“也罢,老夫就是舍下这层脸皮,也不让女儿遭此大罪。”
周老爷找出婚书,正准备出门,正好看到严老爷手持婚书,叩门而入。
“严兄,这是!”周老爷心中一咯噔,顿时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严老爷欲言又止道:“承蒙周兄厚爱,我等两家自幼定下娃娃亲,当时你我约定,若是生男共同结为异性兄弟,生女日后结为夫妻,共续周严两家的情谊,也算是长安城的一段佳话。”
周家夫妇心中一顿,暗暗叫苦,若是严老爷真的强行提亲,那他们恐怕真的就两难了。
“然而怎奈犬子实在不争气,拖延下去,只会耽误令爱的一生。正如墨家子所言,娃娃亲看似美好,实则是你我自私之表现,枉顾儿女的幸福。”严老爷叹息道。
他何尝不知道周家的女儿优秀,乃是一等一的良妇,若不是两家早就定下娃娃亲,说媒的定然会踏破门槛,若是他的儿子争气一些,哪怕周家女儿不愿意,他定然会竭力争取,怎奈何严家子烂泥扶不上墙,再加上墨顿墨刊一出,他顿时意识到。再坚持只会徒增笑柄而已。
“那严兄的意思是?”周家夫妇希冀道。
“既然二人不合适,周严两家的婚约就此解除,周兄看如何?”严老爷一狠心递上手中的婚书道。
周家夫妇顿时如释重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多谢严兄深明大义。”周老爷感激的拱手道。
严老爷也犹如心中放下一块石头道:“儿孙只有儿孙福,也许娃娃亲不过是一个美丽的错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