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咚!咚!咚!”
“杀啊!杀啊!”
这一夜,泾州城内外折腾了一晚上,每隔半个小时,那鼓声和喊杀声必会准时响起,方位是东西南北不定,吵得泾州城内外双方不得安宁,谁也没有休息好。
不过还好,双方都知道谁也不可能抹黑夜战,只是互相戒备了一番,随后再次翻身睡去。
……
第二天,天亮之时,泾州城内外戒备的双方将士脸上全都挂着黑眼圈,一夜的打鼓声让双方都没有休息好。
而唐军比罗艺手下将士更惨。
罗艺手下将士靠着不高却稳固的城墙,可以安心的睡去。
唐军却得派人戒备,即使能来回轮换,依旧休息的十分不好。
不过好在他们的粮食没被破坏,加上刚刚杀服了突厥,军心尚可,没有什么骚乱。
天亮了,考验双方意志力的时候来到了。
晚上有天黑看不清这一点最主要的因素阻拦,双方都没有真正的短兵相接,只是互相戒备了一番,尚可算是休息了一夜,白天可不能如此。
城内罗艺部下要上心提防苏定方等唐军来攻打城池,城外的苏定方等人也得穿甲带盔,兵器不离身,瞪着眼睛盯着泾州城的方向,防备罗艺带兵突围而出。
瞧着兵士们有些困顿不堪,苏定方晃了晃有些发昏的脑袋,搓了搓脸,让自己坚持住,对身侧的将军低声道:“三东,让兄弟们一伙之中两人休息一个时辰,剩下八人坚持一下,轮流休息五个时辰后,牛将军他们就应该到了”
“喏!将军您呢?”苏三东拱了拱手,担忧的看着同样憔悴的苏定方。
“不用管我,我要防备罗艺出城”,苏定方摆了摆手,打起精神看着泾州城城墙上面出现的罗艺。
泾州城东门外,一身戎甲的苏定方和手下将士正戒备的看着泾州城的方向,一百五十步外的地面之上还有着几十具倒地的尸体以及散乱的箭矢。
这苏定方一张国字脸,两道利剑似的眉毛斜插于一对闪亮双眼之上,配上下巴上的一寸短须以及染血的盔甲,端是一副好面相。
“将军,那燕王罗艺被您打回了泾州城,将军果然好武艺,这燕王罗艺都不是将军的对手”
听到手下将军恭维自己的话,苏定方摇摇头,皱着眉头指着十里外的泾州城,“不是某的武艺好,是那罗艺没料到我等会得胜而归,士气高昂,一时不察,才会如此”
虽然打败了罗艺,但是苏定方并没有骄傲的心态,这罗艺的武艺和谋略都是出了名的,不然太上皇也不会让其镇守泾州城,凭借他一人之威名,使得突厥不敢进犯泾州。
“将军,信使业已出发赶去北方通知陛下了,我等应当如何?”
苏定方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须,闭目沉思了一会儿,这才睁开双眼,朗声道:“咱们虽然困住了罗艺,但是其一旦反应过来,必定会重整旗鼓,其若是出击,南面有咱们主力阻挡,东去长安有尉迟将军镇守在那里,北上有牛进达、薛万彻等将军连续阻挡,而且他们不熟悉我大唐兵将之数,所以其必定不敢率军离城。”
哚了两步后,苏定方将自己至于罗艺的位置,眯着眼睛说道:“我要是罗艺,就会等咱们全都聚齐后,摸清咱们的底细,随后会趁咱们松懈之际,突击而出,那么而为了降低我等的战斗力,罗艺就必定会不断派兵骚扰咱们,让我们无法安心休息。这就是疲劳战术!”
苏定方眼神一肃,低声道:“这样,他们骚扰我们,我们也骚扰他们,双方比的就是意志力,让兄弟们再坚持两到三天,待牛将军他们到来,在这泾州城外形成真正的合围之势,将罗艺困在泾州城内,等待陛下御制旨一到,咱们或是围城,或是等待罗艺出城投降,或是等其出城奔逃再袭杀。”
“另外让弟兄们多注意点粮草,咱们本应该在五六日后到达长安的,粮草所带不多,可别让那罗艺一把火烧了粮草,趁我等军心大乱之时踏营。”
“喏!”
……
时间缓缓流逝,随着夕阳渐渐西下,泾州城外的苏定方和罗艺等人的神情也渐渐放松。
随着最后一抹斜阳消失,吃过晚饭的双方开始歇息起来。
子时三刻,除了天上悬挂的月亮和那眨着眼睛的星星散发出的点点亮光,泾州城内外一片漆黑,虽然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二三十米之外谁也看不清谁。
“咚!咚!咚!”
“杀啊!杀啊!”
泾州城内忽然响起阵阵鼓声,随之而起的是泾州城东城门开了一条缝,一队隐隐约约的骑兵冲出,嘴里高喊着喊杀声。
这队骑兵刚刚出现,一旁斜躺着的苏定方一骨碌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