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重要的是，自己曾经的上司，黄志诚，就是死于这个人的泄密。

“跟法官说啊，看他让不让你做好人。”林霄的嘴角勾勒起一道弧度，但是眼神却是冷漠如冰。

他忘不了黄志诚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忘不了自己这多年来的卧底生涯为的是什么？

自己牺牲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为的是什么？

“那就是让我死啊？”王鹏飞的诚恳和真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神变得冰冷死寂！

这一刻的王鹏飞，或者说刘建明，已经知道，自己的哀求没有起作用，对方不会放过自己。

“对不起，我是警察！”林霄带着一丝的嘲笑，或许也是自嘲地对王鹏飞道。

嘲笑或许是对着王鹏飞，刘建明的，嘲笑他永不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警察，自嘲的是自己，虽然在绝对的黑暗当中，一直保持着自己的信仰，真实而不容质疑的警察的身份，但是，讽刺的是，此时此刻，只有对面的这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和刘建明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警察一样，多年的黑道生涯，使他变得沧桑，但是他的心依旧善良。

或者说，那一份信仰是他能够坚持下去的最后的凭依。

也正是因为这份坚持，这份信仰，让他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对李心儿动心，不会在得知女友打掉孩子之后痛不欲生而又无可奈何，不会因为黄志诚的死而悲痛绝望，更不会在面对眼前这个人的时候，说出那句，对不起，我是警察。

这是他的信仰，是他的为之奋斗，为之遭受折磨的最终的凭依。

整个表演过程当中，杨浩是震惊的，震惊于，林霄竟然丝毫没有被王鹏飞压制，要知道，王鹏飞是谁？是两届影帝的得主，是以演技名满天下的影帝。

能够和王鹏飞比起来都丝毫不逊色，简直是妖孽啊。

如果说此时此刻，陈永仁是黑暗之中即将熄灭的光明的话，那么刘建明就是光明之中卑微而又可怜的黑暗。

他们明明擦肩而过，却又兜着圈回到了原点，他们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可是偏偏，宿命让他们最终又站在了各自的对立面。

虽然知道，林霄不但没有被王鹏飞压制，反而有反压制的感觉，但是，那是因为这个时候的陈永仁，这个角色的台词，此时处在了绝对的强势的位置上才会有这样的效果，但是这个场面却已经足够让杨浩击掌叫绝了。

“谁知道？”当刘建明说出这句台词的时候，立刻把已经倾斜的天平拽了回来。

两人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他们的表演却有种魔力，时时刻刻地牵动着在场的每个人的心。

陈永仁，除了揪出藏在京剧的卧底之外，最大的心愿就是恢复原来的身份，可是这一句话就让他的所有的希望被彻底的毁灭。

林霄的瞳孔开始微微地凝聚收缩，然后他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刘建明！

天平再次倾斜，仿佛林霄再一次掌握了主动，但是他却要付出再也无法恢复身份的代价！

这一场对决，可谓是整部影片的最精彩的地方，一波三折，两人的主场随着他们的对话而转换。

你来我往，虽然没有什么动作，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却比任何精彩的动作，表情，都要来的生动，来的精彩！

“啪啪啪！”

杨浩忍不住站起身来，鼓起了掌，其他的肖洁和陈鹤也是一脸震惊和赞叹地鼓掌。

实在是两人的表演，太过惊艳，让他们仿佛不是在看演员的表演，而是置身于那个场景。

“厉害，太厉害了，精彩，太精彩了！”

而与此同时，林霄和王鹏飞两人的眼神，也在杨浩等人的掌声之中，一瞬间变得有些茫然，继而回过神来，这是因为两人都太过投入到角色当中，没有第一时间回到现实。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欣赏。

而林霄此时此刻，也体验到了表演的那种爽感，如果说之前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只是一个人的爆发的独角戏，还无法体验到那种畅快淋漓，棋逢对手的爽感的话，那么这一次，他真的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