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初,他好像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
管先生看着安静微笑的陆子安,忽然感觉这个陆大师一点都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样无害。
但是当他回去后,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徒弟们后,两徒弟当时就激动坏了:“师父,我们愿意的!”
这场晚会他们从头看到尾,盯着管先生的那床玉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眼下知道自己也有机会拥有这样的琴,叫他们如何能够不激动?
他们都千求万恳了,管先生这做师父的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只能答应了。
邱先生跟着坐在他身侧,见管先生挂了电话就默默沉思,不禁笑了:“管大师其实您不用太担心的。”
“我没担心,我只是……”管先生有些纠结:“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
徒弟全放一个乐团里容易出事,而且也不利于他们的发展。
“我倒觉得这事反而有好处。”邱先生笑笑:“不过我现在说也没用,你先考虑一下怎么说出去吧。”
瞒是不可能瞒得住的,管先生也没想过要瞒。
他认真地思考了大半夜,终于还是决定合盘托出。
第二天有记者找上门的时候,他非常爽快地接受了采访。
琴桌的事情,他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而正如所有人预料到的一般,这采访视频刚一播放,整个乐坛便都沸腾了。
【都说古筝悦人,古琴悦己,如今琴筝不相上下,又有何话说?】
【但是管先生也说了,这琴桌只能搭配玉琴啊,而且有强制性的条件,这和逼迫有什么区别?】
【哇,求逼迫好吗?我都躺好了求陆大师蹂躏啊!】
【节操呢大兄dei!像我就不一样:陆大师!奴家会一百零八式技巧呀!但求一琴!】
但是琴桌的消息,再震动也有局限。
人们更多的目光还是被众元首所吸引。
到目前为止,最爱血拼的是俄罗斯元首团,完全就是传说中的扫货。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早早就出来准备买买买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鹰国镁国等各国的元首及夫人都出来了。
他们没有去商场,而是直接找了峰会主办方的刘主席,说是想买乐器。
是的,正是昨晚给他们带来极致愉悦的享受的玉乐器。
用阿根廷总统马克理夫人的话来说,她的理由很简单:“听着觉得身心很宁静,希望能带回去细细品鉴。”
那样的天籁之音,听一次根本不够,如果能拿来演奏他们国家的曲子,一定更加美妙!
原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采买,但是让她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都不卖。
无论是玉琴,还是玉筝,甚至最后她退而求其次,找那吹玉箫的人,价格开到再高,也没能撬开他们的嘴。
这些玉乐器拥有者的回答无比统一:“抱歉,这和钱的多少没有关系,纯粹只是不卖。”
管先生心里非常清楚,今晚这场演出,他的事业将能攀上一个新的高峰。
拥有这玉琴,他在古琴界基本无人能敌。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
因为他要表演的节目已经结束,所以这一次没有人再拦他。
他在能走动的范围内寻找了一番,却没看到陆子安他们。
手机被收了,他也无法联系,最后皱着眉头去找了黄大师:“黄大师,你有见到陆大师吗?”
“陆大师?”黄大师想了一下,指指安静的岳湖:“在湖里吧?听说是上头给的指令,特批了一艘船给陆大师看节目。”
竟有如此殊荣!
管先生再一次感受到了陆大师如今身份的尊贵,微微吸了口气,点点头:“好的,那船最后会在哪里靠岸?”
这个黄大师还真不知道,他犹豫了一下才道:“这得看陆大师想在哪下船了……”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管先生还是谢过他,皱着眉头在湖边耐心等待。
此时的湖里,陆子安和沈曼歌正坐在桌边,慢慢地吃着水果看节目。
一共九个节目,倒是各有各的味道。
从借助高新科技演绎的水上芭蕾《天鹅湖》,到新编民歌《难忘茉莉花》,再到经典《欢乐颂》,都还挺好看的。
不过因为这些和玉乐器没什么关联了,陆子安也就看个热闹,没之前那么关注了。
他们无比惬意地喝着茶,聊着天,随性随意。
时间都仿佛变得非常缓慢,真正的河水无声,茶香有影。
“其实原本是没准备昨天举办那场走秀的。”沈曼歌捧着杯子,笑得一脸甜蜜:“但是因为我基底太浅,这次的一些设计,师父推荐我的,就有人不是很赞同,师父一生气,就说让大家更直观地挑选合适的。”
早在半个月前,所有服装就都已经开始根据工作人员的身材进行量身定做,上面挑出来的三套之一,就有沈曼歌的设计。
如果张凤娘无耻一点,她直接用沈曼歌的别人都没二话的。
但她并没有这样做,为了以示公平,她特地组织大家一起开了会确定。
但是他们偏偏要闹腾,张凤娘也不是什么隐忍的脾气,才有了这场小型的走秀。
原本只是改一下服务员的服饰,后面索性连一些细节方面的也改了。
陆子安叉起一小块西瓜放进嘴里,舌头轻轻一碾,汁水便溢满唇齿,当真是清甜舒爽:“等这些事了了,你得好好感谢她。”
“嗯呢。”沈曼歌笑了笑,又摇摇头:“其实我到现在都感觉这像是一场梦。”
这种事情,确实太过冒险,很不符合峰会的一贯作风。
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陆子安举起茶杯:“不管怎么样,至少结果是好的,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你心想事成。”
沈曼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也举起杯子轻轻与他碰了一下:“也祝你梦想成真。”
梦想啊。
陆子安抿了口茶,满口清香。
太遥不可及。
晚会结束后,他们没有急着走,直到等到众元首都离开了,他们才悠哉悠哉靠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