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安叹息一声,感觉沟通甚是困难,无力地道:“汤先生,请问你们上网吗?电视呢?”
汤元小心翼翼地道:“我,我上网只玩游戏,电视不喜欢看,都是自己租碟子看的……”
至于汤叔就不用想了,他眼里只有铁画和老婆。
想了想,陆子安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一脸纠结的汤叔:“汤先生,我是非常有诚意的,您可以去打听一下,不过我希望,您别泄露我的行踪,谢谢。”
说得再多,不如他们自己查到的来得真实。
他们并没有还价,直接以汤叔开的价格带走了铁画原路返回。
叔侄俩呆在屋里面面相觑:“这,莫非不是骗子?这什么泄露行踪又是什么鬼?”
“难道他们是执行秘密任务的侦探?还是在潜逃中的杀人犯?”汤元脑洞奇大,唬得汤叔脸都白了,趁他不注意,汤元一把抢过名片:“反正去查一下就对了!”
“小兔崽子,还给我!”
最后他们还是等到汤婶回来以后,一家人认真讨论了才确定下来:去查!
三人收拾收拾就出发了,听汤元的找了间网吧,直接搜这个名字。
陆子安……
才点了搜索,哗啦出来一大堆的新闻,窝在沙发上的三个人定睛一看,全傻眼了。
“……我的天呐。”
与此同时,众家居界大佬联合陆子安推出的兰亭雅舍,终于出了一件成品。
这是第一位预约成功的客户,大大方方地任众记者在她家进行各种拍摄。
甚至有个小网红直接跑去跟她约直播,她也痛快的答应了:“你们随意,我不入镜就行。”
于是,兰亭雅舍正式进军家居界的第一炮,轰轰烈烈地打响了。
这是真正的华夏风,每个细节都独一无二。
家具简约而雅致,很多地方都暗藏小心机,这小网红的直播间粉丝量一路飙升。
如洗漱台上精巧的化妆柜,高低可自由调配,可分拆可组装,灵活奇巧,如洗衣机的半隐藏设计……
每一处都无比令人心折。
如果说之前其他人都在观望,那么,看到真正的市场反馈之后,慢慢地有企业开始不满了。
“为什么陆子安只跟这些企业合作?”
“对啊,既然是要把华夏家居行业扶持起来,不是该跟所有企业都合作吗?”
“不想以恶意揣测,但是这里面水不浅。”
种种言论,充斥着所有渠道,虽然反对的人更多,但是眼红者甚多,这样的评论根本删不尽。
反馈到陆子安这里,陆子安只是一句话:“不是所有木料,都适合做家具。”
“哦,这就来。”邹凯拍拍脑袋,开始捋袖子帮忙搬。
因为他们来的匆忙,加上这村里也没修通公路,所以陆子安也没想带太幅的铁画走。
挑了好一阵,才挑出一幅长约一米、宽约四十的铁画。
框架很是粗陋,虽然也刷了漆,但是却一点都不上档次,用手触摸时偶尔还会被没刮干净的毛刺扎到手。
邹凯就不小心被扎了一下,脸都绿了:“我去,这么好看的画,你们好歹也搞个像样点的框子吧?”
难怪卖不出价格,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懂伐?
跟他一起抬铁画出来的汤叔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陆子安:“这个,我就是,没……”没钱买更好的了……
看他张嘴就知道他准备说啥的小元瞪大眼睛,想都没想就一把捂住他的嘴,咧着嘴笑道:“嘿,老板,这你就不懂了伐?这是原始的美!”
啥子?汤叔眼睛瞪得溜圆。
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小元松开他,开始大吹特吹:“这木框可不是便宜货!虽然看着粗糙,但这是咱故意做出来的效果,做得太细腻会影响整体美感的懂伐?”
是这样嘛?邹凯斜睨着他。
开什么玩笑,在撒谎鼻祖面前行骗,真是……
小元接着忽悠:“看看这纹理,看看这色泽,老板你看,这可是鼎鼎有名的榉木!它……”
他还想吹,汤叔一把拉住他,用力捂住他嘴,脸已经涨得通红,都快滴出血来了:“对不住!小元,小元他喝多了,对,他一喝多就胡说八道!老板你们先看着!价格好说!”
说完他用力按着不停挣扎的小元,一路带进屋子里去了。
“……安哥,我怎么瞧着,这俩都不咋靠谱咧?”邹凯用手刮了一下,这漆竟然还有爆裂的:“要不咱换一家吧?货比三家不是。”
如果这汤叔刚才任凭小元继续说下去,陆子安还真会掉头就走。
因为这木料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最普通不过的杉木,也亏他能有胆子吹成榉木。
人品差的话,技艺再好也没有用,所以陆子安刚才才一直冷眼旁观。
幸好,汤叔脑子还算清醒,这小元嘛……
陆子安往里头安安静静的屋子扫了一眼,摇摇头:“没事。”
屋子里,小元已经快气炸了:“叔!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倒想问问你在干什么!?”汤叔难得的面容严肃起来,把他推在椅子上:“坐着!”
很不服气的小元瞪着他:“我在帮你推销啊,你看不出来吗?这俩人都是大肥羊!而且听着又是外地口音,我打听过了,就是来旅游的,当然是宰一笔算一笔,难不成你还以为会有回头客?”
“那,那也不成!”汤叔没有他牙尖嘴利,又气又急,憋得眼睛都赤红:“汤元,我跟你讲,你年纪轻轻要学好,不能搞这些歪门邪道……”
“你别叫我全名!我不是汤圆也不是元宵!而且我怎么就歪门邪道了!”汤元蹦了起来,虽然很想大声咆哮,但还是怕黄了这桩生意还是压低着声音道:“叔,你就听我的,我不会害你,做生意不能像你这么死板的!”
汤叔悲哀又愤怒地发现,自己说不过他。
这孩子眼看着走歪了,小时的机灵全成了浑。
看着叭叭叭,一脸自己有理的汤元,汤叔急了,他咬紧牙关,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就是不回话。
“叔,你干啥玩意儿呢?”汤元认为他叔听进去了,有些得意,又有些奇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