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报应不爽,刚说出去损别人的,立马给还回来了。
沈曼歌将刻刀递给他,眼珠子一转:“子安哥,你想不想体验一下当大官的感觉?”
大官?谁不想?
陆子安笑了:“当然想。”
“嘻嘻,那我让你体验一把。”
陆子安挑了挑眉:“好啊,怎么体验?”
沈曼歌往椅子上一坐,颐指气使地抬手:“爱卿,给朕沏壶茶。”
“……”陆子安忍不住笑了,伸手将她拉起来,轻轻拍了一记:“别皮了,赶紧睡觉去。”
“好啦好啦!别推我!”沈曼歌慢慢走进去,进门后又扭头,巴着门朝他吐了吐舌头。
陆子安含笑回望,看着那抹倩影掩在门后,眉梢微挑。
倚在门后的沈曼歌透过门缝张望,遥遥听到陆子安断断续续的声音:“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人来,袜铲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沈曼歌小脸略微泛着绯红,贝齿轻咬着红唇,心底升起一种莫名的韵味,轻声呢喃:“却把青梅嗅……”
第二天一大早,陆子安就起来了。
陆妈正在煮面条,院子里阳光正好。
和煦的阳光,穿过透明的薄膜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陆子安将四块隔心搬到一起,仔细地对比着。
“又有进益了。”陆爸伸着懒腰走了过来,扫了几眼,满意地点点头:“尤其是这祥云,于之前进步很多。”
“嗯……所以我在想,要不要补一下。”陆子安指尖在凤与锦鲤的两块隔心上顿了顿:“这两块的技艺还是不够精妙。”
单独来看的时候,会觉得这两块也很不错。
线条流畅,过渡自然,尤其是悬雕技艺令人惊叹,凤凰更是栩栩如生,整体看上去非常夺目。
但是,还不够。
当它们与陆子安新雕的这两扇隔心摆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差距是非常明显的。
明明陆子安现在雕刻的这两扇隔心,不过是打了个粗坯,只有祥云做了细雕,其他地方都还没开始做。
但是把它们放到一起后,众人的目光会不自觉地落到这些祥云上。
因为它们,太真实,又太虚幻。
看上去仿佛真的有蓬松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幻想它柔软的触感。
可是这样的云朵是不存在的,因为云朵本身没有固定的形状亦不能触摸。
“修改……先别动吧。”陆爸拧着眉头,沉着地道:“等你把这两扇隔心做完,最后确定要改的时候再下刀。”
这倒也是。
现在不过是祥云有差别,万一后面差别更大呢?
修补过度也不好。
陆子安点点头:“走吧,先吃饭,吃完我再来做。”
奇怪的是,平时都起得很早的应轩今天迟迟没出来。
陆妈有点担心他,便擦了擦手:“你们先吃,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行,我来盛面。”陆子安着实有点饿了,接过了他妈的活,沈曼歌一道进来给他打下手。
于是客厅里只留了陆爸一个人,默默地掏出手机……玩象棋。
忽然有人敲了敲门,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出现在门口,朝他微一躬身:“你好,请问陆大师在这里吗?”
陆建伟抬头看了看她,皱眉道:“你是……”
“哦,你好你好,我是福州来的。”女子连忙快步走进来,递了张名片给他:“您一定就是陆大师的父亲吧?您好,冒昧打扰,多多包涵,我实在是有要事找陆大师。”
陆建伟打量了她一眼,仔细地看了看名片。
“吴……雨芹?你找他有什么事吗?”他有些迟疑地道:“福州,离长偃有点远啊……”
吴雨芹点了点头,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些:“我父亲是软木画的传承人,他年纪大了,做不了软木画了,受了打击一直不愿意出门,这次在电脑上看到陆大师直播,忽然就来了精神,说想见陆大师一面……”
她叹了口气:“作为女儿,我无法拒绝他的要求,所以只能连夜飞了过来,我父亲身体弱,受不住,我把他安置在酒店休息,先自己过来……”
也算是一片孝心。
陆建伟喜欢孝顺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请稍等,我去倒茶。”
进厨房后,他直接拉着陆子安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末了,顿了顿才道:“她要是不过分,你随手帮一下也成,但是如果要求太高,你就别搭腔,我来拒绝她!”